后自己跑回地牢,将信放在里面,又跑出去了一趟。他一夜之内,越狱越了两次,想来其身法武功必定深不可测。
那昨天夜里,在小巷里见到的那人,则可坐实必定是那神秘的华服男子了。
这人在这恶寒之际,来这塞北到底意欲何为,黎霜不可知,而在她下令去追查这男子之后,另一件事便也发生了。
东宫太子司马扬先大部队一步,赶来鹿城,预计午时后片刻便能到鹿城。
黎霜得此消息之后,立即点兵,着所有将领与亲卫候至鹿城城门之外,恭迎太子大驾。
晋安这些日子白天也都随亲卫们活动,今日亲卫尽数出城,他便也跟在了后面,他个头小,站在人群背后,便没有人注意到他。而他也懒得去关注别人,目光只穿过人群,遥遥的落在站在最前端的黎霜身上。
只见黎霜望着塞北长天大地,神色沉凝,嘴角微微抿起仿似隐忍了什么情绪。晋安困惑,她不开心?为何?
罗腾身为黎霜副将,与秦澜一同站在她身后两步,正值午时,罗腾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他是个粗人,揉了揉肚子低头抱怨:“这太子,赶在饭点来做甚……”
秦澜斥他:“不想要脑袋了?”
罗腾摸了摸脖子,叹了口气:“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太子什么时候能到,站这么一会儿,我脚都僵了。”他望了眼黎霜,“将军,刚才点得急,我忘了拿披风,现在冻得很,我回去拿件衣裳可否?”
“去吧。”
“哎好,将军你的披风要给你一并拿来么?”
黎霜默了一会儿:“拿来吧。”
这通常,黎霜是省得麻烦,可今日她隐隐觉得下腹有些坠痛感,黎霜久居塞外,体内寒冻,又经常骑马打仗,所以月事常年不准,常常好几月不来,一来也只有两三天,而这两三天便剧痛难耐,一般前一天便开始疼,一直疼到月事结束还得缓上几天。
她身边将领都是一个赛一个的糙汉子,她这些疼痛从来不便与他人言说,隔几个月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而这次正好赶在司马扬来的时候开始疼……
司马扬素来心细,被他看出,恐怕尴尬,黎霜让罗腾拿披风来保保暖,希望待会儿能缓缓疼痛,应付过去吧。
在罗腾拿来披风后没多久,远方官道之上忽见尘土飞扬,是一几骑快马向着鹿城奔驰而来。马蹄震地,越过前方的小小高地,直直冲向这方,临到黎霜前方三丈,为首之人倏尔拉马急停,一声昂扬嘶鸣,马蹄高高扬起。
适时,午时的太阳当空,来者宛似立在了太阳中一般耀目。黎霜不自觉的微微眯起了眼。
马蹄落下,身着绛紫色华服的男子坐与马背之上,发丝微乱,面容因为长途奔波而带了几分沧桑,但这并不影响他眉宇间的威严。得见黎霜,那份严肃威严方才退却了几分,染上了些许温和。
他凝视着她,翻身下马,行至黎霜身前,还未来得及多说一句,黎霜倏尔俯首一拜:“长风营守将黎霜,叩见太子殿下。”
司马扬微微伸出的手在空中一僵,随即收了回去:“霜……黎将军多礼,请起。”
黎霜站起身来,侧身恭敬的退到一边:“太子劳累,还请入城休息。”
司马扬望着黎霜,沉默不言,他不说话,其他人自然也是不敢动,直到最后见得黎霜唇角微微颤抖了一瞬,司马扬眸光微深,这才转身往城内而去,身后的将领与亲卫尽数避让到了两旁。
然而没走几步,司马扬却顿住了脚步。
在他面前挡着一个小孩子,孩子仰头望着他,目光不卑不亢,也没有行半分礼节。
黎霜跟在司马扬身后,抬头便见了这一幕,她眉头微微一皱:“晋安。”晋安目光立即往身后一转,落在了黎霜身上。黎霜对他道,“还不拜见太子殿下。”
晋安眉头一皱:“为何要拜他?”
此言一出,城门口的军士们都抹了一瞬。与太子随行的亲卫当即眸光一厉,呵斥道:“放肆!”
黎霜护短,轻咳一声,解释道:“殿下,这是臣等在塞外拾来的孤儿,塞北粗犷,还未来得及让他入学,失了礼数,望殿下恕罪。”
司马扬回头看她:“你捡的?”
“是。”
司马扬嘴角微微一动,带着三分打趣道:“这脾气与你小时候有几分相似。”他语气熟稔,让黎霜倏尔忆起了多年之前,阿爹将她捡回将军府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到彼时还是个少年的太子,也是不由分说的将他冒犯了一通,甚至比现在的晋安冒犯得更厉害许多……
她直接在司马扬胃上狠狠揍了一拳,将他打得好几天没吃下东西。得亏当今圣上大度,未曾与她这小孩计较,而后她与司马扬却也是不打不相识,从此打打闹闹的,也彼此督促着长大,直到现在。
思及往事,黎霜故作冷淡的眸色暖了几分。
司马扬见状,笑意更多了几分:“既然是你捡的孩子,这冒犯的罪,便由你来赔吧。”没再给黎霜开口的机会,他迈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