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之后,低头就大力地亲了表一口,疼惜道:“哎哟,我的心肝表,太值钱了。”
周妈拍了他的头一下,笑道:“你跟孩子争什么?”
“不争哪知道还有我这个爸。”周爸瞅着手表爱不惜手,这可是他儿子自个儿挣的钱给他买的表,太好看了。
“出息!”老爷子在旁笑骂,但看老儿子高兴得前后左右端详手表,他也是胃口大开,多喝了一碗粥。
周爸的大衣看着样子不是太出色,但是那是特制品,非常保暖,周许一进Yin冷的停车场看气温低,握着严以渐温暖的大手就冲严以渐笑。
严以渐亲了他的嘴角一下。
上了车,严以渐给他拉安全带,周许就跟他说:“等给爷爷和妈妈买了礼物,我就给你买。”
严以渐倒着车,“好。”
“不吃醋?”
“不吃。”
“谢谢你。”
“嗯。”出地下停车场,停车等放行时,严以渐又侧头亲了周许一口,跟周许说:“让你养我。”
周许一听,正要说话,但车子这时候又动了,他只好抓着严以渐的衣服,夸他:“你太有眼光了!”
余崖一早就醒了,严以渐他们到的时候,他就到了停车场接人,接过了周许带来的早饭。
“穿严以渐的?”见周许下巴都埋在了围巾里,余崖撸了他的头发一下。
“我没有带太厚的衣服,”周许把他的下巴挣扎着从围巾里拔了出来,跟表哥说:“我们家里冷多了。”
说着看表哥身上穿的也多,他笑了一下。
余崖动了动嘴角。
他倒没注意自己,不过,他也是想起来了,昨天下午过来的时候,外套是张默泽往他身上套的,他因此推了张默泽几把,但那狗皮膏药就是缠着他不放,缠得他心烦。
“过来吃饭。”张默泽跟着他一起起的早,一早就帮着整理灵堂和外边摆放的花圈,比工作人员忙多了,余崖再如何,也不可能老恶意刁难一个来帮忙的人,他提了早餐过去,就叫了张默泽过来吃饭。
严以渐接着帮忙去了,周许没去,陪在余崖身边。
余崖吃的少,明显没有胃口的样子,周许在旁也不好劝,但张默泽在一旁自作主张地把一大份早餐的一大半放到了他那边,把一小份的放在了余崖这边,相形之下,张默泽的那一份是余崖的三倍去了,所以等张默泽全部吃完,余崖看着他面前还剩半碗的粥和剥了壳的鸡蛋小笼包,就把剩下的都吃完了。
总不能那一点都要剩下一大半。
周许不由多看了张默泽几眼。
这个人好聪明。
他以前就觉得这个人很出色,所以表哥才和他在一起,但他还是比他以为的聪明很多,并且坚强多了。
舅舅做的可能是对的,他跟严以渐其实影响不了表哥什么了,他们太熟,也太尊重对方的空间,不会太插手对方内心的事情,顶多只能陪伴在表哥身边,陪着他慢慢疗伤。但张默泽这个人很不一样,他能帮表哥的可能不仅仅是陪伴。
接下来不到九点,余爸单位的同事们都来了。
之前余爸在首都治疗的时候,他单位的老同事也都抽了时间过来看他,他出院后,大家也觉得他已经度过了最大的难关,但没想这才不到两个月,人就没了,大家伤感不已,有女同事甚至泪洒当场,安慰余崖的时候都泣不成声了。
他们还给余崖捐了款,说是给余崖当以后念书的资金,但余崖退了回去。
他们家从来不缺钱,他缺的也从来不是钱。
周许在旁看着表哥接待着一波又一波来吊唁的客人,看表哥不断地被提醒余舅在时跟这些客人说过的表哥的话,都替表哥难受。
他们夸表哥乖巧,夸表哥聪明懂事,夸表哥是个省心的孩子——可哪有孩子是让人省心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有孩子会生下来就自己懂事,什么都不要。
周许小时候,严以渐一天不带他,爷爷要少爱他一点,他都会非常的失落,心里难受。而表哥五岁后,一直都只有舅舅一个人,舅舅一天不在家,少给他一点关心,他就是孤单了一天,他被人夸赞的优点,不过是他想借此让舅舅多喜欢他一点的伪装,实际上,这些都是他的伤口,被人提起,只是被人又把伤口揭起让他再疼一回罢了。
周许看着表哥木然的脸,都不忍心看他了,很想拉着他去旁边一个人呆一会,让他喘口气。
余崖这时也是在别人谈起以前的时候放空了自己,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想太多与了,他只想把这场丧事好好办完。
这头严以渐在外面接待初进门的客人,见到了他表哥高中大学都同校的同学,他打了张默泽的电话,让他过来。
张默泽很快就过来了,严以渐抬头朝那个站在大门口的树下,迟疑着不敢过来的人扬了扬:“就是那个把你们的事捅得到处都有的人。”
张默泽没看他,点点头,朝那人走去了。
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