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意准备了一个礼物盒子,提前一天就把围巾装在里面了。可早晨起来,他又觉得不妥,就七手八脚地拆了盒子,偷偷摸摸地把围巾放到了小屋的暖气上,好让围巾温热起来。沈彦川在门口准备走的时候,常夏正在努力把长长的围巾折起来,藏到身后。
送走了沈彦川,常夏坐到沙发上给姥姥打电话。他平时基本上每隔一天会给姥姥打一个电话,每个月也都会回A市一趟,专门陪着姥姥。这回,时间上还没到一个月,不过他准备提前点回去,把围巾亲手交给姥姥。
电话迟迟没人接,常夏心里打起了鼓。姥姥年纪大了,每天早晨基本不到六点就会起床,这都七点多了,她按理说不应该不接电话。
又打了几遍电话,还是没有人接。常夏越来越慌,正不知所措呢,就看到有电话进来,是舅舅的手机号。常夏赶紧接通,对方却挂断了。常夏只好打回去,这回马上就被接了起来。
“舅舅,姥姥怎么不接电话,你这时候给我打电话,是不是她出什么事儿了?”常夏着急地问。
“小夏,我们在医院呢,你姥不让告诉你,但我们合计,怎么也得知会你一声。你姥心脏又犯病了,要不是永光昨天跟她一起住的,及时通知我们带她来医院,这回可就真够呛了。”舅舅有点疲惫的声音传了过来。
“姥现在怎么样?”常夏眼睛一下就红了,他抖着声音问道。
“还在重症监护室,我们一家都在这守着呢,你妈说一会过来。你要是能请假,最好也回来看看吧?”
“舅舅,你受累了。我这就去买票,中午之前就能到,姥是在哪个医院?”常夏握紧了手里的手机。
“市第一医院。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门口接你。”
“好,谢谢舅舅。”挂了电话,常夏双手捂住了脸。缓了半天,常夏才狠狠搓了几下脸,转头给沈彦川打电话。
“彦川,我姥住院了,我得马上回去。你中午回来自己准备吃的吧。我,回头咱们再聊吧。”
“好,常夏,你别急,姥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儿的。你带好东西,路上照顾好自己,不用管我。”沈彦川没有多说。
常夏急匆匆地跟学校请了假,简单收拾好东西,就直奔火车站。
赶到医院的时候,刚十一点多一点,常夏跟着神色匆匆的舅舅往住院处走,路上他细细问了姥姥的情况。
入冬以来,姥姥的状态就一直不太好。只是在电话里,姥姥什么也没说。昨天夜里,姥姥突然心脏疼得不行,自己挺了几个小时实在挺不住了,才叫醒孙子,去了医院。
当时情况非常危险,病危通知单都下来了,舅舅抖着手签了字,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
早晨的时候,人总算是抢救了回来,但直接进了重症监护室,舅舅也就进去见了人一面,半个小时就被赶了出来。
姥姥当时整个人摊在病床上,脸色极差,她带着呼吸机,硬撑着安慰舅舅,说自己没事儿。最后她还特意叮嘱了一句,不要告诉常夏。只是,都到这时候了,舅舅无论如何还是给常夏打了个电话。
常夏跟着舅舅走到医院三楼,夏丽云正在走廊凳子上坐着,看到他们回来,也站了起来。因为姥姥抢救回来之后直接就进重症监护室了,她在医院并没有普通床位,所以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大家一直在医院走廊里待着。
夏丽云看到常夏到了,跟他简单说了几句话,就要走。
舅舅一愣,顿时生气地厉声说:“丽云,昨天晚上你不过来也就算了,今天早晨让你早点来,你也不来,这刚坐下没半个小时,还没看妈一眼呢,你就要走?!”
“哎呀,不是都抢救回来了么?咱们在这待着也没用,再说了,你不是说中午只可以进去三个人嘛?常夏就代表我了,我明天再来看她呗。”夏丽云轻描淡写地说。
常夏心里直发冷。他这一路上,心里乱七八糟地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如果姥姥需要动大手术,姥姥这个年纪,这个身体状况,能受了么?如果姥姥需要长期住院,钱怎么办?护理怎么办?如果姥姥之后就只能卧床,谁来长期照顾她?如果姥姥没挺过去……常夏的心不断地下沉,整个人都焦躁不安。他想跟人诉说点什么,想有人给他些安慰和支撑,按常理说,面前这个他必须喊一声“妈”的女人,应该是这个人。可现实呢?她冷血得让人害怕,她连自己病重的亲妈都不想见。
夏丽云到底还是走了。舅舅没忍住,破口骂了出来,常夏只能默默地听着。
十二点到十二点半是家属探视时间,每位病人只允许三个家属进去探视。早晨自然是舅舅一家三口进去的,本以为中午起码能有常夏和夏丽云,没想到夏丽云连姥姥的面都不想见,连这一会都不愿意等。
夏永光今年高三了,早晨看完姥姥,就急匆匆地回学校上课,得晚上放学才能再过来。舅妈上午回家给姥姥准备午饭,她在十一点左右赶回了医院,跟常夏打完招呼之后,四处没看到夏丽云,她也是一愣,得知夏丽云已经走了之后,她随即也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