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男孩鼓起嘴,肥嘟嘟的像弥勒佛,举了手指到头顶,嘴里变换着腔调,扮小绵羊和大灰狼。
“小羊,过来给你好吃的,这是青草。”大灰狼把自己的尾巴扯到面前摇动。
“青草怎么这个颜色?看起来就不好吃,你咬一口给我看看。”
“啊?好疼。”大灰狼咬了一口自己的尾巴,疼得不停打转。
……
聂梅贞被他绘声绘色的说唱给逗笑了,笑了一会,想到还找不到回家的路,又哭了起来。
“怎地这么多眼泪啊?”小男孩老气横秋地叹气,拉起聂梅贞的手,哄道:“别哭了,街上好多好吃的,我带你去尝尝。”
聂梅贞从不知有这么多好吃的,香酥花生米、辣烤虾球、酱汁小rou饼、抹茶糯米糍……小男孩带着她,几乎走遍了整个香檀城。
小男孩告诉她,他名景承佑,她也告诉小男孩,自己名聂梅贞。
夜幕降临时,他们恰好走过县衙,聂梅贞高兴地大叫:“我找到家了,我家就住那里面。”
聂梅贞高兴地摆手告别,往衙门里走,小男孩扯住了她,他红着脸,拿了一包绿豆糖糕向她告白,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
当时,聂梅贞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喉咙里隐隐感到恶心。
有些眼馋地看了那包绿豆糖糕许久,聂梅贞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点头,是答应嫁给他,摇头,是表示她不吃糖糕了。
小男孩霎那间白了脸,傻呆呆直愣愣地站着,样子十分可怜。
他这日陪着她也吃了不少,看来也是吃不下了,聂梅贞安慰道:“把糖糕给别的人吃吧。”
小男孩看她的目光顿时转为幽幽怨恨,那包糖糕被捏得稀烂,聂梅贞心疼无比,正想抢过来说你不吃我留着明日吃,县衙里面传来她爹的声音。
爹回来了!聂梅贞大骇,顾不得细说,急忙走了。
尽管是孩童时之语,聂梅贞却认真了,她一年一年等着景承佑上门提亲,又一年一年失望。
甄崇望第一次上她家求亲,她爹问她意见,她毫不犹豫拒绝,再一次上门求亲时,她对景承佑绝望了,不想成为父亲累赘的她,答应了亲事。
聂梅贞以为,儿时的那个梦枯萎了,景承佑忘了自己,却不料,他真的信守诺言,一次次上门提亲。只不过,名字不是那个名字,容貌也不是儿时相遇的容貌。
从他向皇帝的叙述中她得知,自己那时见到的,是真的甄崇望的容貌,那时他刚从绕盘崖出山,假扮甄崇望,后来,他一点点恢复自己的真容,到求亲那时,他出现在她面前的,已是景承佑的本来面貌。
欣喜之余,想到自己被他蒙在鼓里,成亲后一直痛苦纠结,聂梅贞又气又恨,某日外出游玩,看到一个美貌青年被妇人们假作无意地围堵后,她计上心来。
拜阮梨容为师,日夜苦练,两年时间,聂梅贞的画功青出于蓝胜于蓝,比阮梨容更胜一筹。
嫁给甄崇望后,她除了吃饭如厕,别的什么事都不用自已干。在香檀有婢仆时,是婢仆服侍,上山中隐居后,是甄崇望一手Cao持,而甄崇望要打猎要进城卖山货要煮饭洗衣,自也不会时时跟在她身边,于是,她有充足的时间背着甄崇望画他的画像出去兜售。
开始,她画的是美人图,画的京城里有名气姿容出众且家境不凡的美人。
给自己取了个篱落公子的名字,她把画放在曦月斋寄售。
天下太平,富足安康,国人玩乐之心渐重,诗书歌赋之余,便是品评美人,无论男女,但凡美人均趋之若鹜。
篱落公子以形神兼备,惟妙惟肖的美人图扬名都中。在画了几位闻名遐迩的美人入画后,聂梅贞画了甄崇望。
篱落公子笔下风光无限的美人不少。但声名最盛最受欢迎的,却是甄崇望。
有人品评道:“观画像时,总恍惚有真人站在面前之感。”
当然,别的美人的画像,聂梅贞只画两三天,而甄崇望的画像,最初,每一幅画从构思到落笔到完工交付,足足要一个月时间。
而且,甄崇望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没有一处她不熟悉的,要画得形神俱备,只要用心便不难。
自从甄崇望的画像在曦月斋畅销后,他每次进城卖山货买粮米,都是很艰难才突破重围的。
☆、96山居春深
被甄崇望悄无声息地捧着宠着,聂梅贞早忘了对他最初的惊怕,知道他其实是儿时相订终身的人,她更在心里悄悄地把他看成那个有点呆有点傻的小男孩,忘了,甄崇望是头狼,掠夺霸道的狼。
篱笆门吱呀一声,甄崇望回来了。
他的发箍不知落哪里去了,头发披散,早上离家穿着的束身夹领箭袖紧身衣领口大敞,露出他十分迷人的完美健硕的胸肌。
前几次只是衣裳上有些花枝汁ye,这回,升级了?难道那些妇人姑娘,直接摸上他胸膛了?
聂梅贞有些瞠目,有些怨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