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
青奴姑姑很是唠叨,她Cao心Cao习惯了,说她到现在也不明白,相爷一表人才,天资超绝,怎么就到了这个岁数还孤零零一个人呢,叫她想起自己曾经的主子,难道是她命格不好,影响了主子?
清欢安慰了她几句,青奴似乎好受了些,但又很快絮叨起来。说相爷照顾了姨娘几十年,比亲生儿子都要孝顺体贴,也唯独能在姨娘面前见到他偶尔露出笑容,姨娘总觉得自己拖累了相爷,相爷身居高位,又生的丰神俊朗,本有许多女子心仪他,可他却清心寡欲的跟个和尚似的。荆家一脉只剩下他一个,他也不打算留点香火。
清欢安静地听青奴唠叨,她大概是心里憋闷的久了,又无人可以诉说,难得遇见清欢脾气好又不怕泄密,便自己也不受控制地说了一大堆,还提到相爷曾经配过冥婚,那鬼夫人如今还被他供养在房内。再就是说鬼夫人同相爷其实是青梅竹马,只是天意弄人,叫仇恨毁了彼此的一生。
佳人已逝,音讯杳渺,活着的相爷背负着悔恨与罪孽,日复一日的自我折磨,活得像个苦行僧。他已是天命之年,和他差不多岁数的其他官员大多告老还乡,他迄今仍旧鞠躬尽瘁,日日夜夜处理事物直到鸡鸣,三餐食素,一年衣裳不过换洗的几套,逢年过节家家户户团圆,相府永远一片冷清。
活的跟死了似的。
清欢轻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亦无妻子儿女,可不是活的同死了差不多么,只不过死人尚且有家人惦念烧去纸钱,他却孤孑至此。
青奴说了许久,才意识到身边这沉静的小姑娘并不是随便的什么人,而是备受宠爱长大的长安郡主,她连忙告罪,又呢喃说道,若是那位姑娘还活着,大家就都快活了。
那位姑娘是所有人心上的一块疮疤,不闻不问就没关系,一旦想起便撕心裂肺的疼。青奴想着想着就眼眶发酸,喃喃地说:“……奴婢能活到现在,是姑娘替了我啊……”否则那些罪应该是她要遭受的,平白却叫姑娘受了,这些年来青奴都悔恨不已。恨自己太不防备,竟然没有察觉当年姑娘已经动了代替自己的心思。
清欢微微一笑道:“那是她心甘情愿的,更何况,在那种局势之下,她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青奴想起当年就有无数的话要说,可祁缚明已经过来带人了,清欢朝兄长走去之前告诉青奴:“那位姑娘从不曾后悔过,她早已接受自己的命运,为何青奴姑姑还不能释怀呢?”
祁缚明牵起她的小手,清欢走到他身边,就看见了神色冷淡,穿着灰色袍子的男子。他上了年纪,眼角已有皱纹,可并不苍老,反而仍旧俊美挺拔,岁月的年轮不过是增添了他眼中的不凡与卓越的气度。只是他站在那儿,就是冷冷清清的一幅画,浑似一潭冰冷的湖水,泛不起丝毫涟漪。
见了她,也不过是淡淡瞥过,便转身而去。
祁缚明怕她误会,连忙解释:“相爷就是这么个性子,他看到圣上跟父亲也是这样。”就是母亲来了,相爷照样如此。
清欢莞尔:“我没有介意。”
那就好。祁缚明摸摸她的头:“咱们走吧,别打扰相爷清净。”反正事情都谈的差不多了。
青奴送他们到相府门口,上了马车后祁缚明长长一叹,清欢看向他,他就露出苦恼之色:“欢妹,你说世上怎会有相爷这样的人呢?再大的罪,这么多年他做的好事也该抵了。”
忧国忧民,事事亲力亲为,大颂因他而强盛,百姓因他而繁荣,可他仍旧困着自己,不肯走出来。和曾经经历过当年事件的青王等人不同,得知曾经发生过什么的祁缚明,并不认为相爷犯了什么大罪。
他是这样说的,也这样问清欢:“你觉得他真的罪无可赦么?”
清欢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哥哥觉得呢?”
“那种情况下,是选江山社稷还是喜欢的女人,换作是我,我也会选择第一种。”和国家与百姓比起来,个人的私心都要往后放了,更何况相爷并非不管不顾。
清欢笑了笑:“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啊。”
“是这个礼。”祁缚明点头。
清欢又问:“倘若我就是那个清欢,哥哥还能如此轻松么?”
“那……”祁缚明认真想了想。“怕是不行的,哪怕知道选择国家是正确的,私心里,我怕是也要恨那人入骨。”
“因此母亲与姨母多年来一直恨他不是么?”清欢笑了笑。“真要说错,他是错的,只是他错在不该殃及无辜,更不该依恃那位姑娘的爱肆意妄为,屡屡用言语伤害她。”哪怕行为上总是口是心非,恶语一句六月寒,也会叫人心灰意冷。“在理智上,他为仇恨所控,情感上又不断挣扎,最后走到那一步结局,实在是命中注定。”
事到如今,清欢早已能平静理智看待自己生前的一桩桩一件件。和为她义愤填膺的人比起来,她认为那人做错了,却并没有错的那么夸张。
“用一个国家去换一个人,换作是哥哥,哥哥会去做么?”清欢给自己倒了杯茶。“更何况以当年胡人的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