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轻叹一声,随太监进宫去了。不知为何,自己的心绪竟如此烦乱,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般。
来到宫中,还未行礼,太后便将一张纸条塞到他的手中:“天牧,你看看这个。”
蒲王接过一看,大惊失色。纸条上只有一句话——
欲救皇上,必得玄玉,欲知玄玉,必复冷霜成记忆,欲复记忆,必死至亲至爱之人——温而理。
“终于……”蒲王闭上双眼,神情凄凉而痛楚:“还是瞒不住……”
“天牧,你这是什么意思?”太后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莫非,你早就知道不成?”
蒲王苦涩一笑,他何止是知道,此事正是他告诉温而理的。不然,以温而理之Yin险狠毒,温冷二人岂能轻易逃脱?五年前,自己收到一件血衣和一封信,信上说,如果自己不说出令冷霜成恢复记忆的方法,下一次,自己收到的将会是他的尸体。自己别无选择……
多年以来,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即便被他知道了又能怎样?漱石家破人亡,备受荼毒,如此遭遇,还能去亲谁,去爱谁?
可是,再见到他的那一天,看到他与温子玉手挽手的那一刻,自己的侥幸、企望、自欺欺人,通通化作巨大的不安——原来,Yin谋与伤害从未远离过他。
从那天起,他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他天真地以为自己能够避免,但此时此刻,无情的事实就这样无情地摆在眼前。
“看你这情形,”太后目光冰冷:“此事竟是真的了?”
“母后!”蒲王一见她的神情,心中大惊,慌忙跪了下去:“请您开恩!”
“哀家也知道,”太后叹了口气:“这么做对他们俩不公平,可为了皇儿,为了江山社稷,哀家别无选择。”
“儿臣明白,不敢请求母后放弃此念,但请您念在他二人的功绩上,再给我们一天时间,想个万全之策!”说罢,蒲王连连叩首。
“也罢,哀家就再给你们一天时间。”
“谢母后。”
蒲王仿佛被人抽走了灵魂,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皇宫,回到王府的。直到温冷二人连续唤了他十数声后,他才回过神来,望着二人,无奈而痛苦。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温子玉,到书房来,本王有事要单独和你谈谈。”
温子玉有些疑惑,但还是跟着去了。哪知,二人这一谈就是一天,中间冷霜成找过他们一次,可管家竟然说,他们进宫去了。当自己来到皇宫,却再一次被告知,二人正与太后商议大事,不得打扰。无奈之下,冷霜成只得回到王府苦等,一直等到天黑,温子玉才回到他的身边。
“子玉,”冷霜成不安地看着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温子玉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说道:“叶子那边出了点问题,老吏失踪了,太后命我去救人。”
“就这样?”冷霜成并不十分相信。
“就这样。”温子玉看着他,目光灼灼:“君命难违,看来我们要分开一阵子了。在我走之前,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让我——”温子玉伸手解开他的衣裳,目光深情而迷离:“全身心地和你在一起……”
一夜春宵。第二天,二人刚刚收拾整齐,便有太监前来传旨——
“太后懿旨,将温子玉押入天牢,限一日之内自裁,并着冷霜成前往观看。”
“为什么!”冷霜成惊怒交加,一把夺过黄绢掷在地上:“太后为什么要这样做!”
“大胆!”侍卫们大喝一声,便要去抓冷霜成。
温子玉上前将他护住,掏出那张纸递给他。
“我不相信!”冷霜成将纸条撕得粉碎:“这不是真的!”
“霜成,你多保重,子玉不能再陪你了。”温子玉抱了抱他,转身而去。
“子玉——”冷霜成追上去,抓住他的袖子,却被侍卫推倒在地,当他再一次站起来,又被蒲王抱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温子玉越走越远。
蒲王将他扶回房间,刚要安慰他几句,便听冷霜成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漱石,你不要这样……”
“我叫你出去!”
蒲王看着他,目光里尽是怜惜,许久,长叹一声,退了出去。
冷霜成看着缓缓关闭的屋门,眸中寒光一闪。
宫门之外,冷霜成一袭白衣,怒视眼前横刀相向的侍卫,朗声而语:“冷霜成求见太后!”
“太后不会见你的,再不走,休怪刀剑无眼!”
双方对峙近半个时辰,宫里终于传出了旨意:“传冷霜成面见太后。”
大殿之内,侍卫林立,个个手持刀剑严阵以待,宝座之上,太后厉色疾颜,凌厉的目光直射缓缓而来的冷霜成。
冷霜成长揖不拜,抬头直视太后,毫无惧色。
“冷霜成,今日不论你说什么,哀家都不会答应。”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