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晗听到她讲电话,又见她这样沉默,关心地问了一句,安慰道,“可能他有什么事吧,你晚点再打过去看看。”
江随说:“算了。”
隔天上午,孟晗的隔离期结束,病房里只剩下江随。她一个人躺了一整天,没有再发烧,护士告诉她明天可以出去了。
傍晚,江放打来电话,照常问她近况。
听到他声音,江随眼睛就红了。
江放问:“最近还好么?”
“嗯,挺好的。”不想让他担心,江随没提生病的事,也没告诉他自己在校医院,但江放还是听出不对:“阿随,声音怎么了?”
“没事,就有点感冒。”江随胡乱地抹了把眼睛,没再哭。
江放问:“严不严重?”
“不严重,快好了,你别担心。”
江放叮嘱了几句,江随含糊地应着。
挂电话前,江随沉默了下,说,“爸爸,你之前说的交换生的事,我想去了。”
……
看周池拨电话,小黑好心地提醒他:“哎,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嘛,你老婆搞不好都睡了。”
周池手指顿了顿。他习惯性地直接输江随的号码,十一个数字已经输了十个。
小黑告诉他:“十二点了,你没有急事干嘛扰人清梦?我看她昨天那语气,挺平静的,也不像有急事的样子。”
周池想了想,没拨过去,发了条信息。
凌晨三点,这个折磨人的项目终于全部结束,一群人都在刘昱尘的工作间——距离C大不远的一栋大厦地下室里。
休息区的桌上横七竖八地摆着不少外卖盒。
阮婧和另外两个师姐瘫在那张L形的旧沙发上:“累死了。”
小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周池说:“咱还回去不?”
“回去干啥?”刘昱尘说,“大家都辛苦了,我去给你们整点热乎的,先吃一顿。”
这个点,外面只有24小时便利店还开着。
刘昱尘往外走,周池起身:“尘哥,我跟你一道。”
小黑本来也想跟着去,但猜测他们应该是有事要聊,就没去凑热闹。
深夜的道路安静很多。不同于市区,夜里这一片大路上车辆都很少。
几百米之外,有一家通宵营业的便利店。
两个男生走路都不快,似乎也不着急。解决了手头这个项目,刘昱尘一身轻松,和周池闲聊了几句董教授周末的讲座。
往前走了一段,周池开口:“尘哥,融资的事,抱歉……”
“这件事不用说了,”刘昱尘打断了他,“共事这么久,你小子什么个性我清楚,这事你如果不是有难处,不会这样,这点我信自己的眼光,用不着多解释。”
他爽朗地笑了两声,“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当初起头干这事我就做好了准备,什么结果都行,咱们都年轻,未来无限可能!大不了创业失败我照样找工作是吧,还没听说咱电院出来的有谁饿死的。”
周池没说话。
刘昱尘拍拍他的肩:“你有野心,我早看出来了,这是好事,但太着急太拼了,自个儿撑不住,知道不?”
周池点了头。
凌晨六点,周池回到宿舍,简单冲洗了下,躺到床上。闭眼前,他设了八点的闹钟。几天奔波,再加上熬了一整夜,他确实十分疲倦了,这两个小时他睡得很昏沉,直到被闹钟叫醒。
宿舍里除了还在昏睡的小黑,没有别人在,另外两个室友这周去广州参加比赛了。周池揉揉额,脑袋仍然晕得厉害,他爬起来拔了正在充电的手机,看了一眼。
有一条新消息。江随今天早上七点半回过来的。
“没什么事,就是打个电话。”
周池看了几秒,脑子里想了下,今天周四,她上午一二节空课。他拿着手机出了宿舍,右转走到拐角的楼道里,给她打了电话。
江随拿着亮起的手机,穿过几排书架,出了阅览室,走到休闲区。
电话接通。
周池先开了口,他这次叫的是“阿随”。
江随恍惚了一下。除了在床上,他很少这样叫她。
“不上课吧?”因为熬过夜,周池的嗓音有些涩哑,“在宿舍?”
“不是,”江随说,“在国图,过来查点资料。”
周池靠着墙,抬手揉了揉疼痛的肩膀,“前天有些事情,我回去了一趟,你打电话时,我手机弄没电了。”
江随嗯了声,“你短信里说过了。”
周池:“怕你生气。”
江随没说话,蹲在墙边,视线落在自己的脚尖上。
几秒的沉默后,周池说:“明天我就过来了,我坐最早的飞机,上次那家的蛋糕你还想吃么,我带一个过来,你要什么口味,我……”
“周池,”江随说,“别过来了吧。”
周池怔了怔,“怎么了?你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