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
雅阁门被推开,外头进来一群衣鬓飘香的丫鬟,她们迈着轻盈的步子,手中端着一盘盘色香俱全的佳肴上来。
桌子上很快被摆满了,门被带上,胡礼算是开了胃口,迫不及待的拎了筷子。
“芜若,这席面难抢着,大老远的来一回,你倒是吃两口。”胡礼一边布菜,一边招呼叶汀。
叶汀摆了摆手:“你吃你的,我待会儿……哎,好!这段讲的好!”话还没说完就被楼下说书的给吸引了目光,说着从钱袋里摸出小金馃子直接朝楼下那赏银锣里投去。
这般出手阔绰让楼里楼下的都是一惊,下意识好奇的抬头朝上头看去。
只见一柄山水檀扇哗的一开,斜倚在窗口的人已经遮住半张脸,单单露出一双笑意盈盈的眸子。像是揉碎了星辰般的一双眼,说不出的晶亮动人,那露在外的衣袂上是Jing致繁复的暗纹,上乘的蜀绣锦缎,也叫人瞧出是出身高门。
楼下大堂里的说书人遥遥一拱手:“谢这位爷打赏。”
“好说好说。”叶汀摇了摇扇子:“你且继续说,爷听得痛快,打赏自是还有。”
说书人大喜,更是卖力的讲了下去,醒木一拍,道:“上回书说到酒泉之战血漫黄沙,叶将军率飞鸿三千大战蛮狄……”
楼下的喝彩声阵阵,叶汀也跟着一起啪叽啪叽鼓掌,胡礼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叶汀这样喜欢听人把自己编成故事讲的。
“狐狸狐狸!不要只顾着吃啊,过来听听!我真的好英武不凡,所向披靡!”叶汀拿扇子敲着窗沿,兴奋道。
终于有人夸他了,激动。
胡礼一边下筷如飞,一边摇头表示拒绝:“说的太浮夸。”
而且你不要这样夸自己,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叶汀浑不在意,转而去掏金馃子又要往下丢。
胡礼总算是见识到叶汀年少时纨绔败家的样子了,恍惚想起很多年前在西北打仗被围困边关,上下皆食清粥,裹破衣的时候。叶汀带着一身骄奢习性尚且未曾褪去,却愣是一声不吭跟将士同吃同宿。
跟过关了穷苦日子的人不同,那样的生活,恐怕对当时的叶汀来说是想都不曾想过的。最难的不是常遇风雨,而是从一帆风顺到寸步难行。
这么多年来,叶汀几经风雨,心不染尘,人到而立,依旧少年心性,胡礼只能赞一声,天分。
楼下似是说到了正高chao,喝彩声不绝于耳,大半桌席面都被胡礼给吃完了,他开始换一种方式,慢条斯理的进入收尾工程。
叶汀鼓鼓一小包金馃子都砸了下去,正琢磨着掏银票让人去钱庄兑银子,却听见身后一阵碗筷落地的叮当作响。
叶汀回头,见胡礼低着头脚边碎了碗筷。
“怎么了?这么不小心,让小二再端一副碗筷来。”叶汀正说着,却见胡礼闷哼一声,搁在肚子上的手紧了紧。
叶汀蹭的站起身来,两步过去扶住他肩头:“狐狸?你怎么了?”说着伸手搭在他手背,不经意摸到他隆起的肚子上,手下正一阵阵发硬。
叶汀脸色都白了,惊道:“这,这是要生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啊,不对。都是生过孩子的,慌什么。
叶汀一拍脑门,俯身问道:“狐狸你现在怎么样?疼的厉害吗?”
然后这边狐狸都疼的说不出话了。
叶汀:……
“要,要不……你就在这生?我看你也挺喜欢这家菜的……”
胡礼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回家!”
在这生,传出去他首辅的脸还要不要了。
叶汀一边把他扶起来,一边道:“其实在哪生都一样,你看我,从来就没生对过地方……”
胡礼:……
很值得骄傲吗?
叶汀撑住胡礼,他自己也是挺着个大肚子,背不能背,抱不能抱的,只好道:“你慢着点,疼的紧了就停下往我身上靠着歇会儿。”
胡礼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咬牙强忍着痛呼,勉强保持着端方,倚着叶汀一步步朝外头走去。
刚走到门匾,低声呻|yin脱口而出,捂住肚子弯下腰去。
叶汀赶忙稳稳扶住他:“狐狸!”
胡礼只觉得腹中胎儿顺着他站直的力道往下缓缓滑去,方才那一阵宫缩正满满入了盆,擦过耻骨,腰背酸疼的厉害,双腿也合不拢了。
叶汀撑住胡礼全部分量,有些吃力的宽慰他道:“不急不急,慢慢来。反正生孩子那么慢,肯定需要很长时间……”
话音刚落就听见胡礼控制不住的痛喊一声,额上的汗顺着脸颊落下,双|腿越发分|开。他艰难喘息道:“……芜若……不行了,孩子快要出来了……呃嗯……”
说好的很长时间呢,叶汀怔怔问:“狐狸,你阵痛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胡礼倚在叶汀肩头,喘了半晌道:“早上的时候……”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