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考……”我转过身,他竟然离我这么近,我才发现,原来他跟我身高差这么多,我仅仅能平视到他的肩膀。可是男生陌生的气息萦绕在我周围,我觉得心跳都乱了起来。
“我看看……”他低下头来,左手抓着我正拿着的A4纸,“还真没有。”吐息近在我耳侧,我觉得整个脸都要烧起来了。
那张A4纸仿佛一个烫手山芋,我连忙放开,向右大大迈了一步,跨出那个暧昧的环绕中,转过身一边在黑板上继续抄着诗句,一边尽量从容地说道:“没有吧,我干嘛要骗你。”可是却发现这根粉笔怎么握都不对,写出来的字颤颤巍巍,仿佛我的心,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嗯,还给你~”他在一旁伸着手要把资料还给我。
尽管只是余光的一瞥,我怎么觉得我耳朵都微微发烫。我并不看他,只是快准狠地伸手接过,他终于回到座位上。我加快了速度,也不管字会有多难看,一想到背后有那么多双目光……还有他在看着……我就很不得早点抄完才好!
竞赛如期而至,过程乏善可陈,我们都是自行到达承办竞赛的那间学校,完了再自己离开,学校并不负责统一接送。
第一天我抓紧时间答完了,提前交卷,匆匆离开考场。
第二天我依然提前交卷,赶到校门口,不久后张君易也出来了,他竟然向我走来,这不科学。仿佛他每走近一步,我的心就被撞击了一下。他走到我旁边,也像在等人的样子。
他问:“你怎么这么急着出来?”
“哦,因为我怕我爸爸等我。”以前小学区里组织比赛,也都是我爸接送,他每次都会提前来接我,所以我也养成了提前交卷的习惯,尽量不让他久等。
他没有接话,我转过头,却与他的目光相接,发现他一直在看我。我觉得我的心又不听使唤了,我问:“怎么了吗?”
他笑了笑,说:“没想到你还挺乖的。”
这……这语气听着真是老气横秋,用“乖”来形容同龄人。我不知不觉也笑了。
然后我爸就来了,我就先走了。
车上,我爸问我那个人是谁。
我说:“我同班的男同学。”
我爸说:“长得挺帅的小伙子。”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
在等待竞赛结果的日子里,如果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动感地带”校园十佳歌手比赛了。不过这倒没我什么事,只是洪雅言和余艳橙报名了,听说她们一起唱了张含韵的歌《想唱就唱》,但是太紧张以至于唱的很小声,海选就被淘汰了。听她们说张君易也报名参加了,他唱了林俊杰的《就是我》,唱跳俱佳,过了海选,还一路过了初赛,复赛,拿到校园十强。
于是短时间内其他班很多同学慕名而来,要来看看这个“高高帅帅、会唱歌跳舞还是重点班”的男生。
副班长王斌说道:“可以啊张君易,你给我们班长脸了,不然其他班还以为咱们1班都是只会读书的书呆子呢!”
我拿了个小镜子,偷偷看着后面他的反应。然而,镜中他竟然是看着我笑,我连忙把镜子塞到抽屉里,假装认真地写着作业,心里尴尬极了,后悔了一千遍。他怎么就知道我拿镜子是为了偷看他?他会看到我吗?根据镜子的反射原理,他必然也看到了镜中的我是看着他的!
后来,班主任宣布了学科竞赛的结果。13人中只有我获奖,不是语文这个科目,竟然是英语获得了区第三名。但是不管怎样,我都很开心可以获奖。尤其,还是只有我一个人。我就是享受这样独一无二的荣誉,享受被同学关注、被老师看重的感觉,那时的我已经可以分得清这不是为了满足自尊心,而是为了满足“虚荣心”。可是,我的人生格言是“虚荣是我进步的动力!”,这下,大家更加知道我林潇逍是谁了,是啊,我才不能忍受默默无闻。
今天下午体育课,大家在Cao场上跑圈,跑到第二圈的时候,一直在前面的张君易放慢速度,频频回过头来,我也放慢了速度,免得……遇上了他。后来他索性往回跑,跑到我面前塞给我一张纸条,然后又接着向前跑去。
纸条被小心翼翼地折了三次,每次的对折都极为对称,可以看出他要么是个对细节要求极高的强迫症患者,要么是极为重视这张纸条。我很一厢情愿地把它理解为后者。纸条上写着:我觉得你很厉害,可以告诉我你的学习方法吗?
当时的我被虚荣的喜悦占据了思考,沉浸在“只要我变得优秀,连原来看我不顺眼的死对头也会佩服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胜利的得意洋洋中。并没有意识到,那张字条的背后不是一个人的心悦诚服,而是一颗心的期待靠近。
不是么——难道那张字条的潜台词不是这个么——
“可以和我做个朋友?”
此后的几天我都在想着这张字条的不可行性——我要怎么告诉他我的学习方法?在严令禁止早恋的骄阳中学,在视异性如洪水猛兽的初中时代,男女同学单独说个话根本不可能。想着想着,我竟然就把这件事情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