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贞在潭水中不断痛苦的抽搐,一时肩膀撞上水底的砂砾和石头,一时甚至显出人形呛了水。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耳朵里嗡嗡作响,八部决几近疯狂的在体内运转,额头上的金印都浮了出来,发出直冲天际的光芒。
扶鸾等到月上中天,水中的动静才逐渐减弱,她透过被搅得十分浑浊的水波往潭底看,看得眼睛都疼了,才有一只shi漉漉的手从水中冒出来,举起一把还沾着皮rou的鳞片。
扶鸾也顾不得数,胆战心惊的接在手里,眼睛里也是shishi的。她与幼贞素不相识,往日无仇今日无怨,如果不是毫无办法,她何尝愿意为难幼贞呢。
那只手递出鳞片之后就砸回水面,谭水里再没了动静。
扶鸾在潭边等了足足五天,无论赵龙庭怎么劝,她都不肯挪动一步,固执的守在这里。赵龙庭不得不带来铺盖被褥,陪她一起日夜不休的守在这里。
第六天,幼贞终于有了动静。
她顶着一张沾满水珠的小脸儿冒出来,漆黑的发,乌黑的瞳,霜白的脸,苍白的唇,黑的像极地的夜,白得像高山的雪。极致的黑与白对比之下,美得惊心动魄。
明明她的瞳孔还有些涣散无神,扶鸾被她一看,竟觉得魂魄都要被她那双眼吸了去。
幼贞左右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哑着嗓子开口:“鳞片够了吗?”
“够了够了。”扶鸾连忙点头。
“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一会儿。”她的视线定在扶鸾身边的被褥和厨具上,脑子似乎转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往外挤。
“好。”扶鸾不敢看幼贞的眼,立刻收拾东西,一刻也不敢多停留。
幼贞用毫无温度的视线目送她离开后,再一次沉入水底。她还在疼,伤口处的钝痛连续不断折磨着她的神经,她甚至分不清出现在自己眼前的这些斑斓的色彩,究竟是阳光射入水中折射出的光线还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光怪错觉。
她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如果不是这里还有二哥的封印残存的力量片刻不停的安抚着她,也许她早就在剧烈的痛楚中崩溃了吧。
幼贞弯腰抱住自己伤痕累累的尾巴,缩成小小的一团:沈玉韫,我要忘了你。今夜,能不能不要再入我梦中……
二十天自然不够养好这么严重的伤,幼贞用棉布将伤口一圈圈缠好,试探性的活动了一下,还是疼得呲牙咧嘴。她只好咬牙把布条缠得更紧一点,等到疼得麻木之后,至少恢复了正常的行动能力。
出发去采金莲之前,扶鸾问了幼贞一个问题:“我有一件事始终不明白。你既然能直接威胁我改变第三个条件,为什么还要答应我前两个条件?”
幼贞一边缠着布条一边漫不经心的答道:“这个啊,其实如果不是最后一件事我实在办不到,你提的三个条件我都会答应的。我这个人比较死心眼,如果威胁你一下你就答应替我卜卦,我怕你骗我。”
“即使你答应我的条件,我照样可以骗你啊。”扶鸾觉得这说不通。
“对。”幼贞绑好最后一条棉布,背起背篓往外走,“但是现在我答应你的条件,也都办到了。如果让我发现你骗了我,我就可以毫不内疚的把你折磨到死了。”
扶鸾在烧得旺旺的炉火旁打了个冷颤。
幼贞回身一笑:“我这个人最讲道理啦!说交换条件,就交换条件。说折磨到死,就折磨到死。只要你活着,天涯海角也要抓到你,不会让你自杀也不会直接杀你,钝刀子割rou,不到把你最后一口气生生磨光,不算完。”
幼贞说完走了,扶鸾坐在火炉旁一个接一个的打着激灵,直到赵龙庭打猎回来紧紧抱住她,她在爱人温暖的怀抱里才慢慢平静下来。
师父,您交给我的任务,太棘手了啊……
采金莲的任务比幼贞想象的倒容易一些,或者说经受过拔掉鳞片的痛楚之后,从峭壁上跳下来的恐怖她也觉得容易接受多了。
爬上峭壁用了太久的时间,幼贞采到金莲时启明星都冒出来了,如果原路返回,她势必不能在日出之前回到扶鸾的小木屋了。
金莲花的药性被太阳一晒就会变成剧毒。幼贞望着脚下云遮雾罩百丈悬崖,侧耳听着云雾下奔腾的水声,咬了咬牙,睁大双眼跳了下去。
她在空中不断召集水流调整着自己下坠的姿势,穿过一道声势浩大的瀑布,终于以鲛人之姿掉进了一道水潭中。
水花激起老高,但是只要有水,她就有活路。幼贞一边Cao纵水花托起装着金莲的玉盒放到岸边,一边调整着水层的密度,一层层卸掉自己下坠的巨大冲击力,她头昏眼花的摔进潭底,咽下一口腥甜,来不起去管已经脱落的棉布,浮到岸边化出人形,随便披了件外衣,捡起玉盒就往小木屋跑去。
天空由墨蓝变成淡青,扶鸾站在木屋门口焦急地张望着,她不敢走远,她不确定幼贞会从哪条路回来。
空气中笼罩着朦胧的雾气,露珠凝在草叶间,云彩聚集在天边,已经染上薄薄的血色。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她视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