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过节的时候,无需为他烧那一份用来祭奠的黄纸。
可最后他还是转世轮回了,即便过了好几辈子的畜牲道,最后他依旧再世为人。成为孤魂野鬼的,依旧是他印风。
似乎这就注定是他的命,他这一辈子过活的,一直都是邬修筠口中的活法。
待印春水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这一次终于没有躺在棺材板里,与印风百年前的尸身共眠。
这一次他是睡在棺材板上头。
身周的鬼气浓郁到要命,几乎到了能够化为固体的地步,他连坐起身来都觉得费劲儿。他试着动了动嘴唇,发现嘴里面已经干裂的发不出声来,声带发出的声音像是沙粒在摩擦一样。他身上□□,只盖着一件黑色的外衣,原先的衣服凌乱地散落在四周。若不是对于印风太过了解,他可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先jian后杀然后弃尸在此。
话说他虽然不是道士,但好歹也是修仙之人,为何总是混迹在这Yin气深重的地方,成何体统。
披上黑色外衫之后,印春水从棺材上翻身下来。他现在所处的位置看上去是间陪葬的墓室,和主墓室还有些距离。这里要比上次来时干净许多,尘土都被扫净,空荡荡的架子上变得更空,连蜘蛛网都不剩。
堂堂翎王陛下,现在当真是“家徒四壁”了,看起来真是寒酸的可怜。
他知道印风一定在那里。
运转灵力之后,他的身体好了许多,变得逐渐能够动弹。地上的衣服被扯得粉碎,因而他暂且只能披着一件薄薄的单衣。按照先前来过后的记忆,印春水穿过一条条墓道,来到了主墓室的大门前。如今墓室的石门被严密地关紧,结界也被修复。以印春水的微末修为都能看到从中向外源源不断冒出的森森鬼气,可想而知,里面究竟是怎样的森然景象。
“阿风,让我进去。”
石门那边并未传来回应,直到他等得快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面前的两扇大门才缓缓开启,石壁与地面的刮擦传出连续不断的轰鸣声。
印春水终于看见了墓室之中的景象,印风正痛苦不堪地坐在地上,棺椁中不断冒出的黑气缠绕着他的身体,最后渗入他的皮rou之中。他的身上传出“滋滋”的声音,像是一层层皮被撕下来一样,身上的戾气也越来越重。
见印春水来了,印风偏过头来看着他,恰巧汗珠从他的额角滚落,划过他的面颊,落在他面前的地面上。他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神智,瞳孔有些涣散,黑色的长发散落在他的脸颊之侧,神态如稚童般天真无邪,又散发着如同毒蛇般神秘危险的气息。
美人慵懒,邪魅诱惑,看得印春水不合时宜的吞了吞口水。
可他现在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啊。
印风最后像是终于认出了他的模样,站起身来,缓慢又跌跌撞撞地朝他走了过来。在印风身后黑气簇拥,吓得印春水连动都不敢动,一直等到印风来到他面前,抓住了他的右手,眉头微蹙。似乎他还没办法好好控制力气,让印春水忍不住连连叫痛起来。
“你的手指……怎么了?”
他用指甲轻轻一划,印春水用来包扎食指的绷带便被撕裂成了两半,露出了后面尚未完全凝结的伤口。
“你受伤了。”
他在陈大夫的秘境中曾用鲜血画符,是那时候咬破的。
印春水勉强扯出了个笑容来:“一点小伤而已,难道让你心疼了吗?”
然后他就看见印风认真地点了点头,把他扯进怀里,捉住他的手指,然后……含在了嘴里。
印春水:“!!!”
虽然常年在三教九流之中混迹,可他到底年纪还小,这么大尺度的事情,亲身体会还是第一次。
如果印风用得是他那张刑天的血盆大口,或许还不会这么惊悚。
“你你你……你在干什么!”
“疗伤。”
“这有什么用啊!含在嘴里能好得快不成?”
“没有用,但是心疼。”
“……”
趁着他一开口的功夫,印风连忙将自己的手指给抽了出来,藏在身后。见印风没有再上来抢的意思,他总算先是松了一口气。
“你……为什么把我一个人丢在陈大夫那儿?”
“他很厉害,能够保你平安。你师父让我瞒着你,暗中把你送过去。”
“那你又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
“你不会丢下你师父不顾的,光是秘境也拦不住安灵犀,所以我还是要杀了他,你才会安全。我把目标放在他身边人的身上,他忙着保护他们,便无暇分心找你。”
果然。
“滥杀无辜,你和那些灭钱府满门的人又有什么区别。”
“没有。”印风摇了摇头,然后把头靠在印春水身上:“我也不喜欢杀那么多的人,但是我不想要你死。”
“……我不会死的。”
“我很怕。”
“你难道不怕……安灵犀杀了你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