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十斤美酒一缸!”
黄金倒还罢了,美酒的诱惑对草原蛮族而言,简直就是天神恩赐的琼浆玉露,当即就有一个魁梧挺拔的勇士催马上前,他懂几句宁国话,问道:“宁狗听着!我是拔海王帐下千夫长奇克图,英雄的刀下不死无名的鬼,你是什么人?”
齐无伤提抢一踹镫,马就冲上来了:“瞎了你的狗眼!本王齐无伤,雍凉的西魏王!”
他银枪来得极快,惊鸿闪电般一晃眼就到了胸前,好在奇克图反应亦少有的敏捷,拨马便绕了个圈子,从侧面斩马刀一横,后手变先手,推着刀刃就拦腰斩向齐无伤。
齐无伤尺半枪尖往外一崩,借助马的冲力,当啷一声将刀给挂了出去,这奇克图膂力惊人,齐无伤挡了这一刀,虎口隐约发麻,当下马上一仰身,后脑勺几乎贴到了马的三岔骨,二马交错时,双手一转环,枪杆漩涡般直滚了过去,奇克图一偏身,抢马上风位,抽刀一立,想截住枪头,谁知齐无伤这杆枪鬼神莫测,轻轻巧巧的一拨一挑,贴着奇克图的大腿就豁下一条rou来。
奇克图百战之余心性最坚,大腿虽伤了,却一声不吭,举着大刀,搂头盖脸,狠狠劈向齐无伤。
沙场中活下来的均是能征惯战之将,绝无半个花哨招式,都是实打实的专注于杀伤,奇克图这一刀,只待齐无伤横枪而架,他便可翻腕用刀背磕歪了枪,直剁胸膛。
齐无伤早等着他这一刀,双腿一夹马腹,这匹蹄血乌云神骏无比,驯得也极通人性,当下骤然加速,横着几步一窜,齐无伤腰往马下侧着一坠,敏捷的避过这灌满力气的大刀,从下往上枪尖毒龙般撺出去,喀嚓一声,红光迸现,尺半的三棱尖头全扎进了奇克图的腰眼。
死尸噗通坠马,雍凉军欢声雷动。
齐无伤阵前枪挑两将,均是几个照面之间,摧枯折腐如铁破竹,众人士气鼓舞激昂如沸如火,便是穆子石城头远观,手心都满是汗水,眼瞳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齐无伤走马兜着圈,冷笑指向达木虎:“你来!”
达木虎外表粗豪,却极为谨慎,喝道:“莫儿射鹄!”
拔海部以莫儿为善射之意,射鹄亦是部落中最Jing骑射者的尊称,但这莫儿射鹄在部落中却郁郁不得志,凭他的实力早该升任万夫长,但拔海王一直对他心存忌惮,达木虎亦是颇为嫉妒,此时见齐无伤人挡杀人魔挡斩魔的辣手,干脆就祭出他来,伤了死了也不心疼。
莫儿射鹄遵令纵马驰出,一身轻便软甲,手中一杆长矛,矛尖足有巴掌宽,背负硬弓,头盔上饰有九支高高翘起的翎羽,脸颊瘦长,颇为年轻英俊,他纵马到了两军阵前,却回头沉默的瞥了达木虎一眼,意甚鄙夷。
邱四在后掠阵,一眼看去,生怕齐无伤有失,忙道:“谁去替王爷一阵,得小心这莫儿的弓箭!”
邝五卫弃等请令欲上,齐无伤断喝道:“不必!”
众人不敢违令,当即全神贯注,若齐无伤一旦有失,便群起救之。
邱四叫道:“擂鼓助威!”
战鼓声如远雷冰雹,腾腾的激昂而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齐无伤只觉得血像烈酒一样烧遍全身,带来微微酥|麻的快意,枪挑两将,杀热了身子,体能与战力已到达巅峰状态,心绪神智更是自信而平静,像一面镜子,纤毫毕现的清晰反射出对手每一个动作,而自身的每一个反应都Jing准无匹妙到巅毫。
此刻的齐无伤,已是一支射出的狼牙利箭,撕破空气势不可挡。
莫儿射鹄被齐无伤的长枪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完全落于下风被压着打,几个回合一过,肩头已带了一道枪伤,血流满臂。
他骑射在整个草原是名副其实的第一,自有常人不能及的兽样的敏锐嗅觉,见势不可为,趁着二马冲锋之际,一拨马头,四蹄翻盏,已干脆利落的败下阵去。
达木虎本以为他要用弓箭败中求胜,不料莫儿射鹄竟不回本阵,转而直奔往东,单人独骑的逃出了战场!
这位九翎勇将被齐无伤杀得连弓都不曾拉开也就罢了,临阵脱逃却使得整个拔海部为之蒙羞,达木虎勃然大怒之余,顿生惧意,颤声大喊道:“莫儿射鹄!你胆子小得像只松鼠,祖先的灵魂在天上会为你哭泣!”
拔海部兵将一阵纷乱喧哗,阵脚已乱。
莫儿射鹄这一逃,比将他立毙枪下更为鼓舞士气,齐无伤高高举起银枪,大喝一声下令:“杀!”
雍凉铁骑一片呐喊声中,战马怒涛般掠过阵地,本就慌乱无措的拔海部骑兵一触即溃,斗志全无,被饿狼追杀的绵羊般,四散奔逃。
骑兵对决最是倚仗气势与速度,齐无伤临阵斩将占尽先机夺尽士气,一场大战完全成了单方面的屠杀,短短半个时辰,拔海部留下了三千尸体,一地的鲜血残骸,另有无数马匹兵器。
鲜血浸透的泥土、折断的箭矢刀刃、败兵的断肢与惨叫,种种景象映入穆子石的眼眸,只浮光掠影般一闪而过,穆子石只专注凝望着乱军中齐无伤神飞英越一马当先的身影。
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