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儿的,陆瑄确实一点儿也不知道。他想到前几天在醉卧KTV,赫狂海那带着星火的手指。从KTV出来后,赫狂海送他回了租房,什么也没说。陆瑄还以为是自己会错了意,现在看来……原来没错?
那赫狂海是什么意思?撩拨他又没有说法,是折磨卧底的新方式么?陆瑄困惑地想着,一会儿担心自己是不是暴露了,一会儿又纠结赫狂海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没注意审讯室的门被从里推开,赫狂海一个人骂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见了陆瑄,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快步走近两人。
陆瑄呼吸一窒,生死在此一举了。
赫狂海看上去有些疲倦,眉头紧锁很不开心,袖子挽到手肘,白衬衫沾染了零星的血迹。但是他的眼神依旧像风平浪静的深海,在看到陆瑄的时候,才泛起些许涟漪。
他毫不顾忌幺鸡在场,一把抱住陆瑄,把头埋在他肩膀上狠狠吸了几口气:“妈的,累死老子了。”
幺鸡一看这阵仗,立刻识趣地脚底抹油,溜了。
陆瑄松了一口气,逃过一劫的狂喜占领了全身。庆幸这个姿势赫狂海看不到他变形的脸。他怕赫狂海一抬头看见,掩饰着抬起手,用手揉着赫狂海僵硬的肩膀:“怎么了?”
“出了个条子,死活都不肯说。”
“说什么?”
“老二非要说我们帮还有一个卧底,要从这人嘴里问出来。”陆瑄的按摩让他很满意,赫狂海放松了身体,几乎把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在陆瑄身上,咬牙切齿地说,“要我看哪儿来的什么第二个卧底!开泰帮多少年没出过卧底了,怎么可能一出出两个?老二也太看得起自己的情报网了吧?”
“哦……还没问出来?”陆瑄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异样,尽可能装作毫不在乎的口气,轻松地问出来。
“没呢……哎,上刑也很累的好不好!老子都累成这样了,妈的还不肯承认是条子呢!”
“为什么不说?”
“大概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吧。”
“说了不就能活?”陆瑄疑惑地问,逼供的时候不都这样?说出来放你一条生路什么的……
“在我们这儿,说了也活不了。大哥最恨条子,说了就给个痛快,不说就慢慢折磨到死。”
陆瑄的脸瞬间白了,听上去轻巧,真正实施该是何等血腥残酷……虽然素未谋面,但毕竟是战友,说不定还同在警校学习过,陆瑄一阵心酸,压抑着说:“太残忍了吧……”
赫狂海叹了口气,陆瑄难得从他话里听出了无奈:“你以为我愿意?以前都是同生共死拼过来的兄弟,一转眼变成卧底,我是真下不去手……妈的!好好的当什么不好,干嘛非要去当什么条子啊!”
他骂骂咧咧地嘟囔了几句,站起身来:“不想这些Cao蛋的事儿了,晚上陪我去撸串儿喝酒!”
陆瑄沉默了。他是想到那个卧底可怜,遭遇到这么残忍的事情。可是换个角度想想,难道赫狂海就轻松了?跟在赫狂海身边的这些年,他是真的知道赫狂海最重情义。为帮派受伤的兄弟,他负责救治照料。为帮派牺牲的兄弟,他自掏腰包抚恤家属。对外人Jing明,对自己人从不怀疑。他有多信任兄弟,就有多厌弃叛徒。
……而自己,早晚也会是个叛徒。
第十三章 开泰帮(上)
就像陆瑄吃小笼包最爱到警校旁边的南翔小笼,赫狂海最爱吃的烧烤摊在海边。
说来可笑,B市虽然也是沿海城市,却没有马尔代夫绵延的白沙滩,临海的一面全是陡峭的悬崖峭壁,其中又以“恩断崖”最为著名。
偏偏有人就喜欢蹲在悬崖旁边吃烧烤,B市烧烤产业最为兴旺发达的地方,就在海边。
陆瑄很不理解这种行为,忍受着要把人吹走的海风,吃着刚烤出来就冷透了的烧烤,面对着有一个凄惨传说的恩断崖……赫狂海是如何从中得到快乐的?
但是海大堂主都已经屈尊纡贵陪他吃了那么多次小笼包了,陪他吹几次海风,陆瑄还是勉强可以忍受的。
赫狂海按照老样子点了啤酒和烧烤,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那个条子一定得死么?”
“一定。”赫狂海摸遍了口袋没找到烟,不满地啧了一声,抬眼瞪着他,“你可别想着让我放他一马,想都别想!”
“我救他干嘛……”陆瑄装作喝酒,端起杯子挡住脸,“你说帮主最恨条子,为什么?”
赫狂海喝了一口啤酒,望着海对面深沉的远方:“你应该知道,杨家其实是三兄弟吧?大哥和老二你都见过了,你就没好奇过,老三为什么从来没出现过?”
陆瑄当然好奇,但这个好奇只是很短暂的一瞬。他的任务又不是杨老三,他好奇了也没用。
“杨老三是遗腹子,比大哥和老二小很多。老三高中刚毕业就不想读书了,非要跟着两个哥哥混黑道。那时候大哥已经组建了开泰帮,在B市站稳了脚跟,所以就宠着他,给他也分了个小堂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