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导致从账目上看你们赚了很多钱,可是上交帮贡的只有很少一部分。帮主肯定会生气,质问你们多余的钱是不是你们私吞了。”
“这小子还真敢!”赫狂海一脚踹飞了椅子,“那怎么办?”
“尽可能凭借发票或者收据重新记一份账啊,如果实在没有证据,只好凭记忆了,但最好不要差太多。年底交帮贡是按照全年净收入的百分之三十,只要这个总数差不多就行了。”陆瑄冷眼看着碎成两半的椅子,冷飕飕地问道:“堂主,这把椅子的损失费还要记吗?”
赫狂海瞪了他一眼,刚要发作,一个小弟匆匆跑进来:“海哥,招了招了!”
“是谁?”
“他说是二爷。”
“杨老二?”赫狂海眯起眼睛,缓缓绽开一个邪气的笑容,“他娘的就不能消停点儿么?”
就这样,陆瑄莫名其妙地接下了给整个狂海堂记账的任务,赫狂海的理由是陆瑄上过大学、会算数、字写得还挺好看。
这么随意,你让人家会计专业毕业的人情何以堪?
吐槽归吐槽,以往都是跟在赫狂海后面瞎晃,终于第一次正式接触到帮内事务了,陆瑄还是很激动的。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脑海里翻翻覆覆琢摸着以后怎么把堂内的账目管好,是不是考虑去读个会计的夜大,也不知道赫狂海会不会同意……
不知不觉走到了他和白媛约定暗号的咖啡厅,陆瑄原本因为被寄予厚望而激动跳动的心脏像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了下来。
……组织会不会已经知道了?不会让他偷账本吧?然后任务就结束了?
陆瑄下意识放慢了脚步,心脏重新跳动起来,一步一步越是靠近咖啡厅就越是跳动得厉害。他放慢了脚步,拖拖拉拉地走向玻璃橱窗,心如鼓擂几乎破开胸膛。
他屏气凝神,停在玻璃橱窗外,飞快地瞥了一眼便签墙。
……没有白媛的字条。
他又仔细确认了一次。
确实没有。
他悄悄舒了一口气,进门买了杯卡布奇诺,心情愉悦地向租房走去。
捧着咖啡杯过了一条街,他猛然停住脚步。
为什么要松了一口气?他究竟是不希望组织打乱他现在的生活,还是不希望组织抓住赫狂海的把柄?
陆瑄迷茫了。
在车水马龙的黄昏下班高峰,人山人海的人chao中,他死死地攥着手里的咖啡杯,褐色的ye体顺着吸管在他的手腕形成一条蜿蜒的痕迹,他却浑然不觉。
他所有的期望不应该是早日完成任务,然后顺利成为梦寐以求的特警,留在那个人身边……么?难道他现在已经不希望完成任务了么?
自从开始卧底生涯之后,他从来没有想过未来。别说有几个卧底最后能得到善终,更何况他可笑地连任务也不知道。
如果足够幸运,或许能拿到消息,活着把消息传递出去,顺利完成任务。
完成任务之后呢?继续到另一个地方当卧底?还是做个普普通通的小警察?
陆瑄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长久的握抢,他的食指和掌心已经被磨出了厚厚一层茧子,找不到细皮嫩rou的痕迹了。就像他本人,早已习惯了黑帮的生活,根本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过去。
又或许他一辈子都拿不到消息,就当个狂海堂的小弟混过一生。
一想到这种可能,他就忍不住畅想很多年以后他和赫狂海,两个风烛残年的老头子比赛枪法的场景。自己比他小那么多岁,终于有一天会彻底地赢过他吧。不过他那么拽又不肯认输,说不定会倚老卖老耍赖皮……
陆瑄抿嘴笑了笑,忽然觉得,幸好还有个结局值得期待。
第十章 狂海堂(下)
“阿轩,你在想什么呢?”
听到有人叫他,陆瑄微怔,下意识地看过去。
赫狂海叼着根烟,大咧咧地靠坐在车里,紧实的胸肌撑开阿玛尼衬衫的衣襟,出门前打好的领带被他不耐烦地拉掉,歪在一旁。他见陆瑄还是没有反应,凑过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脸,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会是因为去见杨老二,吓傻了吧?”
赫狂海的脸近在咫尺,他的眼角出现了几条细纹,面颊上多了几道伤疤,还是那样胡子邋遢,眼底却蕴含着不容忽视的关心。
陆瑄心里微微一动,这个男人也已经三十五岁了啊……他还是那么强悍,那么蛮横,但还是抵不住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痕迹。
自从那次火并受伤,自己在狂海堂已经过了五年。从22岁警校毕业,到27岁,所有的青春年少都跟这个男人绑在了一起。
五年来,他经历了大大小小的火并,见惯了血rou横飞的场面,再也不是那个被腥气熏到干呕的脆弱青年,赫狂海也兑现了他的承诺,没有再让他受过伤。
可是左臂完全没有起色,他做了全套的康复,左手依旧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好在他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身体也已经习惯了。在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