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以为慕容璟烨这个男子是没有心的。
可是这几年来,苏玄影将他对那个女子所有的思念都看在了眼里。
……
两人回到御书房的时候,吴广祥早已等得惶恐了,生怕一个运气差,早上离开的长公主又杀回来。
见到闪身进来的二人,他脑子里紧绷的那条线才蓦地断了,当即脚下一软在慕容璟烨面前跪了下来,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了哭腔“皇上啊,您可算是回来了,今儿个一大早,长公主来御书房发了好大一通火,您要是再不回来,估计奴才这条小命就不保了。”
慕容璟烨面露倦容,一双入鬓剑眉皱到了一起。此刻听到吴广祥男不男女不女的哭腔更是心烦意乱。
他烦躁地绕过匍匐在地上的吴广祥坐在御案前的紫檀龙纹座椅上,手指有节奏地在椅子两边的扶手上打着响儿。
吴广祥趴在地上,一时间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皇上,敬事房的人来了。”
守在外面的小太监轻声敲着门,声音里满是小心翼翼。
“朕没兴致,打发他们回去。”
打响儿的声戛然而止,慕容璟烨伸手揉了揉眉心,俊秀的脸上满是倦怠。
门外的小太监得了令,只得毕恭毕敬地送走了敬事房的总管。
……
禧祥宫内。
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几根巨大的朱红色柱子支撑着整个宫殿,大殿中央的青鸾双飞的铜炉内冒着缕缕的青烟,显得有些缥缈。
慕容瑾妍端坐在贵妃椅上,身上着了一件略显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外面披着件妆缎玄狐褶子氅衣,三千青丝梳成高鬟髻,再配一支金累丝凤簪,更显得高贵而华丽。岁月并没有在她年轻的面容上留下太多的痕迹,远远望之,丝毫不逊色于二八芳华的女子们。
敬事房的李总管端着盛有绿头牌的银盘畏畏缩缩地立在殿前,虽说是寒冬腊月,却有密密麻麻的汗珠子从他的额头上冒出来。
“皇上还是没有翻牌?”
慕容瑾妍的声音有些慵懒,细听之下却透露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回……回长公主,皇上……皇上他……”
李总管立在那里,向来巧舌如簧的他此刻舌尖却打着颤儿,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上来。
“罢了罢了,你下去罢。”
慕容瑾妍将手里的手炉递给身旁的夕云,有些疲惫地闭了眼。
李总管得了令,立马松了口气,自是千恩万谢地退出了禧祥宫。
“夕云啊,皇帝始终不肯踏足后宫,本宫也是心急啊。”
夕云踱到慕容瑾妍,伸了手去为她轻轻地揉着太阳xue。
“难为公主一片好心,奈何皇上却不懂,总是三天两头地往宫外跑。”
夕云干净秀气的面容上有些许的心疼,她是从小就跟在公主身边的。
那年上官稹灭了宁国,公主被虏进宫做了上官稹的宫妃,受尽凌辱,这些年来更是未曾睡过一夜的安稳觉。如今,却还要为皇上子嗣的问题Cao碎了心。
“是那上官挽歌在他心里的分量太重了。唉——”
长长的叹息声在安静的宫殿内回响着,隔着那声叹息,夕云恍惚间望见了十年前的慕容瑾妍。梨涡浅浅,笑颜倾城,如开在三月里的白玉兰,清淡典雅,暗香袅袅。而如今,她容颜依旧却不见了笑颜。徐徐青烟在殿前缭绕着,带着淡淡的檀香味,飘荡在整个空旷的大殿里,窗外暗红色的宫灯随风摇晃着,夕云第一次觉得,禧祥殿竟是如此的空旷。
……
第七章、那便先欠着。
长宁街头的客栈里,一袭白色男袍的黎落坐在房间的四角桌边不停地把玩着手里的玉佩。脑海里尽是白天慕容璟烨骑在马背上的那一幕,不自觉地,她嘴角泛起了一抹笑,却不料被眼尖的云锦捕捉到。
“小姐——你在想什么呀?”
云锦的声音里夹杂着几丝戏谑,贼溜溜的眼睛不停地瞥向黎落手中的玉佩。
“我什么也没想。”
黎落听出了她话里的揶揄,白皙的面颊上立刻浮起了两朵红云。
后知后觉的云棉却指着黎落的面庞道“小姐,你怎么脸红了?”
“谁说我脸红了?我哪里脸红了?”
黎落有些厚脸皮地与二人争论着,双手却将脸颊捂了严实,决然再不肯让她俩瞧见。
“小姐害羞了。哈哈哈……”
云锦大笑道,黎落伸出手去作势要打她,却见她快步闪到门口,回了句“我去端盆热水上来”,便推门离去了。
“小姐,你昨天晚上不是说今天要离开宁城吗?”
云棉一边为她铺着床,一边问道。
黎落纤细的手指摩挲着玉佩上的纹路,心下却有了想法“云棉,我们不走了,明天我们就回丞相府。”
云棉抬起头来,不解地望向黎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