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想法只维持了三秒。
她想到易谨言冰凉又憔悴的脸,她听到自己用无甚温度的声音开口拒绝道:“不要。”
他错愕地抬起头。
她斩钉截铁地再次复述道:“不要。”
他不解地握着她的手,她用了点儿劲抽出来,将戒指从无名指上拨下。拿起一旁的盒子,将它重新放了回去,抬起头来无比镇定地面对他,她说:“我们分手吧,子希。”
本以为是难以启齿的话,临到头却这样好开口。
他仔细看她,分辨我脸上的每一寸表情,最后笑了笑开口道:“是我太心急,既然宝贝儿现在不想答应,那我们以后再说。”
安涵摇头,躲闪着不去看他的脸,语声却平静有力。
她说:“不是时间的问题,子希,我想和你分手。”
他没有回答,她继续开口道:“子希,你一直都对我很好,让我觉得很温暖,而这种温暖,让我误会了自己感情。我和易谨言有之前很多误会,因为这样才会让你卷入这段荒唐的关系,我很抱歉。但现在这些误会都解释清楚了。我同易谨言已经言归于好了,子希,我们分手吧,我并不爱你……”
安涵从来不知道自己如此会撒谎,但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真真假假地讲完一段,她将装着戒指的锦盒递还给他,“子希,你该找一个更适合你的人。”
“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他突然伸手拉过她的下巴,还没等她反应,就重重吻过去。
他咬着她的嘴唇,舌尖抵开牙齿,舌头滑进去缠住她的,吮吸一般深入亲吻。他用他柔软的舌却做出凶狠的动作,让她口腔里满是他的味道。
安涵想黎子希一定恨极了她,不然他那么优雅温柔,怎么会如此凶狠的举动。安涵有些心疼,极力控制着自己才使得自己不去回应他深情的吻。
等她快要喘不过气时,他放开她,一双本该柔光潋滟的眸子如今却只剩如墨般的黑暗,他看着她问:“你就这么放不下他吗?”
安涵一愣,惊讶地看着他。
“安涵,我都知道的,易谨言病了。”
安涵抬头,有些惊讶,瞬间又了然,她看着他,坚定地开口道:“正是因为他病了,我才清楚意识到,我最放不下的人是他。”
他侧身靠着沙发背,撑着头看她,漆黑的瞳仁有种异常浓郁的悲伤,他说:“这一次,我无论做什么都挽回不了是吗?”
安涵垂头沉默,心脏微微吃痛,呼吸都有些难受。
黎子希见她不答,微微闭了闭眼:“或者我可以再等等…… ”
安涵保持着刚才的视线,终于说出最心狠的话:“子希,我现在只想要单纯的感情,我和谨言两个,单单纯纯就够了,你不要再插进来,你这样会让我们都很痛苦。”
多么残忍的话,安涵垂头紧抿着唇,不敢去看黎子希的反应。
黎子希一愣,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你要我离开你?”
安涵:“恩,永远也不要再搀和进来。”
黎子希沉默,许久后终于起身取过一旁的外套,起身朝着门口处而去,打开门的瞬间,他闭眼痛苦深深吸了口气,终是转过身对着仍坐在沙发上的安涵开口道:“祝你们幸福。”
安涵一瞬间红了眼眶。
怀孕
安涵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病,发病前毫无征兆,一发病便不可收拾。
她本以为自己还能陪着易谨言一段时间,然而,然而元旦后的第五天,易谨言便发病了,就像忽然间失去了意识一样,瘫在那里,唯有眼珠子尚能转一转。当晚易谨言便被送到了医院,过了两日又被转到国外治疗。
安涵本来想要跟过去的,不料那日手忙脚乱,她受了凉,得了重感冒。等易谨言再次被送回国内的时候,已是两个月后的事了。
两个月没见,他瘦了不少。头发被剃光了,以往狭长深邃如今却只剩下一片呆滞。她盯着他有些干裂的嘴唇,一直坐到太阳下山,才喃喃说:“哥哥,我是安安。”
她抓着他的手,弯下腰,脸颊贴着他有些凉的侧脸:“哥哥别怕,以后我会照顾你的。”
易家人没有将易谨言接回家里,任由他住在他亲身母亲当初那套别墅,只遣了个两个看护以及徐姨过来照顾。
安涵便也在那里住下了。
近来她总觉得有些食欲不振,有时东西才吃几口就咳嗽干呕,她以为自己又感冒了,直到那日徐姨随口的一句‘你是不是怀孕了’,安涵才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大姨妈已经四个月没有来过了,她本以为是药物造成的内分泌紊乱。谁知买来验孕试棒一测,竟真的中奖了。
不敢相信结果,安涵特地到医院做了检查,这才确信自己是真的怀孕了,一时间心情有些复杂。
医生告诉她,之前所谓不孕兴许是误诊,也有可能是她机体不知怎地调理好了。反正腹中胎儿目前看来很很健康,让她安心养胎,安涵却不知要如何迎接这个新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