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她禁不住心生妒忌。
当然,仔细看,陈池还是有些微变化的,仿佛他比他们初相识时,更多了几分说不清的男人味。
陈池睡着时,五官远比他睁开眼逗趣时更沉静,眉棱和唇角,不似微笑时那么温敛,大笑时那么洒脱,给人一种很坚韧的感觉。尤其是那喉结,看得许霜降隐隐生疼。但他此刻呼吸匀长,鼻翼微微合启,下巴冒了点青黑的胡子拉茬,犹如一个倦极的人,带了一点大宝宝的憨性,放松地酣眠。
许霜降稍稍松气,陈池未老,那她也没老,可能她也就多了几分女人味,这个还能在接受的范围内。
许霜降盯得久了,心里默念着:“起来做早饭,起来做早饭。”
陈池睡得极香,丝毫没收到她的召唤。
许霜降眼里慢慢漾起一丝柔和的笑意,夜深人静里她为工作为股票为家务琐事辗转反侧不得安眠,心中曾不止一次升腾起一个隐秘念头,她幻想着撇开一切烦杂事,独自去看远方风景,自由畅快地呼吸其他地方的空气。
但此时这念头便没有那么强烈了。
陈池也是勤快过的,尤其当年,她不会下厨,他跑过来探望她,别人家情侣约会是逛街兜风谈心,她家是逛街买菜做饭。她跑过去探望他,他天天比她早起,从未缺漏过一回,她则幸福地赖在床上猜他做什么早餐。
许霜降暗叹,一报还一报,当年天真无邪吃了他的,如今低眉顺眼做还给他,也是天经地义。
“为什么你要做饭给我吃?”许霜降屏气望着陈池,眼波流转,“害得我要做饭给你吃?”她悄悄朝陈池做了一个怪脸,觉得偷偷摸摸间欺负到陈池了,便心满意足地轻轻挪出被窝,撑起了身子,扭头再望陈池,他睡得可好了。
许霜降似嗔还笑,当年他怕惊醒她,不用闹铃,硬是能抢在她醒之前起床做早饭,如今睡得跟二师兄似的。她瞧一阵,抿住了笑,下了床自去梳洗。
今天时间充裕,她将昨晚从超市买回来的杂粮粥配料包拆了,熬了一锅山药薏仁粥,又蒸了四个小花卷,煮了两个草鸡蛋。
“是这里吗?”
“哎,不是不是,旁边那一家。”
外面有脚步声纷纷沓沓,似乎就在许霜降家的大门外簇拥着,许霜降一听就明白了,大概隔壁家趁休息天又过来布置新房子了。自打他家装了一拨家具过来后,但逢周末休息,许霜降总能瞧到那个不声不响的男主人过来给房子开窗开门通风,有时候他一个人搬点小零小碎的东西来,有时候带几个搬运师傅上来。
不知什么重物在许霜降家门前咚地放下。
“我先过去开门。”这是男主人的声音,他和邻里很淡漠,和师傅们倒挺正常,大概从后面赶上来,说话的声音高高地,却也很平和,“师傅,你帮我拿一拿这卷地毯。”
不一会儿,他的声音叫道:“师傅,把花盆抬进来吧。”
师傅们嘿一声,扬声提醒道:“抬哪里?底下你要不要垫东西,新地板呢。”
“是是是,师傅你们再放一放,我先找点东西垫。”
“咚”地又是一下闷响,有人在说:“小心轻放,小心轻放,哎呀,这叶子都刮我脸上了。”
这些声音嚷嚷得许霜降皱紧眉头,快步走到卧室门口,探头朝里望。陈池也不知怎么睡的,没她在一旁压着被子,大半幅被角都滑落到床外了。
许霜降进屋,反手关上门,将被子轻轻提起,给陈池掖好被角,转身待要出去。
“啪”陈池翻转了身,刚掖好的被子又打散了。
许霜降扭头,认真瞅了他两眼,心里暗自无奈,这么大的人了,还要打被子。她踮起脚折回去,弯下腰把被子细致地扯好,动作轻柔得生怕漏了一丝儿冷风进被窝。
陈池嗤地一声笑,伸手把许霜降的手腕握住,眼睛缓缓睁开,哑着嗓音懒洋洋问道:“哪里去?”
“吵醒你了?”许霜降不由和隔壁阿姨一个样,对新邻居暗恼上了,瞧他领着人在走廊里高声叫嚷说个不停,都影响陈池睡觉了。“还睡不睡?不睡就起来吧,我熬了粥,正好可以喝了。”
“不是说好要睡到下午的吗?你怎么跑了?”陈池一用力,把许霜降扯得歪到他身上。
“谁跟你说好了?”许霜降隔着被子拍打他。
“你昨天晚上没反驳,那就是和我说好了。”陈池低声笑,脸上极无赖。
“别闹,我还没吃早饭呢。”
“吃什么早饭?你的早饭就是我。”陈池一脸坏表情,抬起胳膊肘凑到许霜降鼻端,眯着眼诱惑也似地调侃,“上来给你随便咬。”
许霜降没陈池力气大……好吧,回笼觉也睡得。
窝在一起暖醺醺的。
这一觉,只差一个小时就能到许霜降懒觉理论中的最幸福时限十二点三刻。她亲妈,陈池丈母娘,宣春花来了。
“叮铃铃,砰砰砰”门铃和敲门声齐响,夹杂着宣春花的喊声:“霜霜,霜霜,小陈,小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