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怎么样?你这样吃,错过了壳上的多少风味,一点都不过瘾,我再给你剥一只,你好好看着。”
陈池被说得挺乐意,全盘接受,笑嘻嘻地等着下一只。
邻桌脸上的表情瞬时不好说,好像不用羡慕,又好像愈加羡慕。
许霜降给陈池剥了两只虾,转而顾了自己,自己吃得满意后,再给陈池剥两只,一会儿她面前的餐盘就堆满虾壳。
陈池叫了服务生给她撤换餐盘,又令她多吃点别的。
“鱼要吃,排骨也吃,你才吃了一块,”陈池给她夹到碗中,“要不要再叫份饮料?”
许霜降忙着点头或摇头,她不经意间瞅见邻桌,姑娘们的餐盘里干干净净,竟然吃到半程,还不见一片虾壳。
她甚同情,瞄向姑娘们对面的男子,暗中咋舌,情商低成这样也少见,怎么就点了这道菜,正是丁点好感的时候,你让姑娘不顾形象吃得满手满嘴油?她一瞅陈池,想到当年他情商也没高到哪里去,整一盘鸡翅给她啃,后来反应快,给她剔rou吃,还是她看不过眼去,抛开了自己的那点小尴尬,放开了手脚把自己喂饱了。
这是一道小坎儿,迈过了就能自在吃喝了。许霜降吃得高兴,衷心地祝愿邻桌的妹子们早早度过这阶段,毕竟水饱不算饱,rou饱才真实在。
今儿她吃得饱,心满意足地让陈池提了三个打包盒,又将自个儿挂在陈池胳膊上,分一半负重给他,这是她一高兴一懒,就会干出来的事儿。
夜风里,陈池听她继续叨咕别人家:“隔壁那桌都没怎么吃,回家要是没剩饭就糟了,那就要饿一夜。”
一忽忽又听她啧啧道:“我看他们都不好意思打包,好可惜呀,虾还是很好吃的。”
陈池听得发乐,他的手都被占着,没法摸许霜降的脸,便低侧着头冲她笑:“喝了酒,就是不一样。”
许霜降确实蹭了陈池杯中不少酒,此刻真的酒酣饭饱,脸儿醺醺,早将白日间给公司办事的那些糟心感觉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池,”她眼眸儿细细,满是笑意,“我掐指一算,你猜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连一秒钟都没到,她就不满地抢在陈池回答前嚷道:“你居然还要算。”
“不,不带这样的,你掐过指,我还没掐呢。”陈池叫屈道。
“六年啦,”许霜降的眉欢快扬起,在满街的路灯中,一双眼真是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我们认识六年了。”
“嗯。”陈池停下脚步,笑望着开心得像个小人儿似的许霜降。
许霜降的嘴角翘得老高,吁了一口气,颇有点自得:“我怎么挑了今天吃饭呢?多英明,正好庆祝我们认识六周年。”
陈池一哽,老婆高兴的侧重点略偏了,瞧她那样,是高兴他们这顿饭恰巧赶上了纪念意义,不是高兴他们相识六年这回事。他勾起胳膊,拖动着她继续走,微仰头,越过了那些柔和的明亮的交织着的灯光,望向夜空,眯着眼回想,不免语气兴味地感慨:“霜霜,六年前这时候,我筹划了一个月,鼓了一个月的勇气,约你看花展,你不肯吃我的喝我的,我回去你连送都不肯送。你当时想到六年后你会怎么样吗?”
“怎么样?”许霜降一抬下巴道,“不就吃你的喝你的,还肯跟你回家去嘛。”
陈池蓦然大笑:“早知今日,我当初怕些什么呀?”
许霜降一瞪眼,旋即好奇道:“你怕过?你怎么怕的?我长得不可怕呀。”今天她喝了酒,略微话唠,摇着陈池的胳膊兴致勃勃催道,“说呀。”
陈池就一个劲儿笑。
夜风撩着长街。
两人一路踱回家,方才止了笑闹。许霜降先去洗,披着shi发从洗漱间出来,见陈池靠在客厅沙发上用电脑。
“还在忙什么?”
“公司在意大利有些业务,现在先找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代办相关文件,以后可能还要设立分公司,那边这个时候在上班,我有个邮件要和律师沟通一下税务问题。”陈池交代着,“你先去睡。”
许霜降坐到陈池身边,凑到电脑前瞧了瞧:“你这段时间下班老是很晚,就为了配合那边的时差?”
“嗯,没办法。”
“一直这样,怎么能行?”许霜降撅起嘴。
“以后事情理顺些,就不会这样了。”陈池笑着摸摸她的头发,“自己擦干,先去睡,我很快就好。”
许霜降没走,问道:“那我今天叫你出来吃饭,是不是影响你工作了?”
“影响什么?”陈池不以为然道,“自己老婆要吃饭,难道不应该?”
许霜降听得舒泰,回房去等。
零点已过,许霜降睡意惺忪,听着外间十分安静,她迷迷糊糊地在心中挣扎了两下,默念到五,强令自己撩被起身,拖鞋被她的脚后跟蹭进了床下。今晚吃得饱,她身心都犯懒,行动上有点迟钝,用脚拨了两下没勾着,便十分不想弯腰拾捡,轻轻地转了转脖子,调动了稍多一些的Jing力,索性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