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的事,如果说错,那也是早就错了,早到他还没有出生,他不该在这事上有情绪,可是现在他却控制不住,恶毒的想法一个个冒出来,他甚至会想,老爸会不会巴望着母亲赶紧死呢?这样就可以无压力地娶那个女人了。
守在医院的那一个多月,太难熬了,他不知道自己怎样过来的,也许再熬熬,估计得疯了。父亲不让他管,一直说我们的事不用你管,那个女人还是公然在他和他母亲眼前晃,一副既不好意思又感激的表情。她是感激母亲的,还把她叫嫂子。他没有太严正的立场去指责他们,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同志,没能为家里添丁加口,反而几乎把家折腾散了。在这件事上他永远亏欠这个家,所以到最后,张不开口指责任何人。
他回去收拾东西时,这事已经没有他置喙的余地。他们大吵了一架,父亲说我有什么指望,我老了只有这一个愿望,你还要阻着我。那里不再是他的家,因为房子要腾出来他们两人住。
“我不是有意凶你的,就是……有时脾气控制不太好,你别放在心上。”
李凌晗在他背上蹭了蹭,使劲用下巴尖儿刮了一下。
“你别什么事都不说,可以跟我说的呀,我们是‘夫夫’……”
“来,擦一下,喝口水。”李凌晗在他背后伸出手扯了一张纸,在他嘴上蹭了蹭。许如夌自己按着擦两下,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亲一个……”李凌晗又扳过他的脸在他唇上亲了一口。“有点辣,麻麻的。”
晚上云雨后,李凌晗才说,“怎么不告诉我?我没有去是我怕你们都不大愿意见到我,特意让你一个人去陪着,出了这样的事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虽然也许帮不了什么忙,但身边有个人支撑着会好很多。”许如夌没说话,仰头躺着,身上都是汗。“人都是会长大的,总会失去一些东西……一些人,坚强点,没有了谁都要坚强地走下去,何况,你还有我。我们……的开始,不怎么美好,但我是真喜欢你,你能感觉到吧?”李凌晗说着自己泄了气,脑袋扎他颈项不动了。
那是吃晚饭的时候,昏黄的灯光,紧关的木门,猛烈的砸椅子声,就像一场荒诞的电影,回想起来还不可思议。他看着窗里的灯光,很难想象他的母亲在里面砸椅子。之前那场爆发无声而压抑,如果不是隔壁就有人家,许如夌可以想象到那是多么悲痛的哭喊和凌乱的打闹,而他们都压着声音,甚至母亲一直捂住口鼻避免发出哭声。竟还记着。许如夌再没有回忆过那一幕,只是至此相见总有点不自然。
“我们只有你这一个儿子!”天很昏暗,他在门前站了片刻,从那条他上学时一直走过的小道走出去了。
“你会不会觉得不值?”李凌晗忽然在耳边问。许如夌微微动了动头,没说话。“我要求你用下半辈子来换的,却只有这么短的时间……”“别说了!”许如夌忽然出声。没有什么值不值的,这与值不值无关,他必须去做!李凌晗深深看了他一眼,停了停,又说,“我很愧疚,虽然我给了一个病人所有应该有的照顾,在你母亲身上,我也没吝惜过钱,但……对不起。”“我知道。”许如夌轻声说。李凌晗又看了看他,没说话。
他始终都是有心结的,并且一年年加重,他努力去忽视,却已经重重影响到他了。他不敢去想,不能对任何人说,一年年等着,三年、五年、九年。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
第26章 第26章
后半夜下了暴雨,早晨起来空气异样地冷,拉开窗户,李凌晗却很高兴,催促着许如夌赶紧洗漱了和自己一起出去吃早餐。
许如夌喜欢去拐弯的那条街一个面馆吃汤面,李凌晗也没那么多讲究,早晨时间还早,拉着他的手就出门了。路上人还少,空气清冷而shi润,感觉很好。“哎,这样很好欸!你每天都不大动,不如以后每天我陪着你这样散会儿步?”“……”许如夌看向前方,走着。会回答他如夌就不是如夌了,李凌晗也不在意,又走近了一步。
麻雀在店前的树上唧唧叫个不停,不时跳跃翻飞。“噔!”许如夌回过头,李凌晗正坐下,两人面前一人一碗面,“我看到有酸萝卜丁,猜你可能喜欢吃,多夹了一点。”许如夌低头看了面一眼,拿起筷子开始搅着吃。
李凌晗加醋拌了拌,吃到一半又剥蒜瓣,自在的像天天这么干。许如夌恍了一下,把自己碗里较大一块豆腐夹到他碗里去了。李凌晗愣了一下,随即眉开眼笑地扒着吃了。许如夌看着筷子,不能相信自己干了什么。李凌晗高兴了开始喋喋不休,吃一碗面的时间说个不停,油花花的嘴对着许如夌不停地动。
回去的时候许如夌低着头,李凌晗就跟在他身边还不停地说。都是些废话。
阳光从树的枝桠间漏出来,斑驳地撒在人身上。不管是怎样的结束,都结束了,往去不再提。
李凌晗说要每天早晨陪如夌散步,还是没能做到,他有自己的事要做,也起不了那么早。又一天许如夌外出吃饭时,吃到一半一个人出现在了他面前。许如夌坐在半露天的棚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