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帛宁心就像被琴弦撩过,又想被鞭子抽过,尖锐的疼。那种疼不是年少时孤独可怜的疼 ,不是长大后冷漠残忍地疼,也不是平常的各种疼,而是,深入骨髓的,随时可能让他崩溃的疼,一点点钻入心脏,藏入血管,蔓延全身。
“非衿,不疼。”帛宁用柔软的嗓音安慰她,“陈医生说,你的喉咙已经好了,可以说话,也可以吃东西。”
白非衿睁大眼睛,黑漆漆的瞳孔暗淡无光,仿佛迷失在森林里的少女,一转头,发现再也找不到來时的路。
她焦急彷徨,指着自己的嗓子张了张嘴,口型依稀在说:“疼。”
帛宁耐着性子,修长的食指在她脖子上划过,凉凉的,白非衿害怕似得缩回被子,双肩颤抖。
“不疼,一切都是你的幻想。非衿,我们吃点东西,干净的白粥好不好?”如果管家在场,一定会惊讶曾经漠然冷酷的少爷居然也会这样说话,但事实就是如此,帛宁要劝那小人儿吃东西,必须低头。
白非衿根本不买账,缩在被子里,什么都不想听。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她开始耳鸣,眼前冒出金星,很痛苦。她想告诉帛宁,自己喉咙真的很疼,不能说话,也不能吃东西。如果非要用喉咙,她宁愿去死。
可惜帛宁不会相信的吧……
白非衿只好把自己埋藏起來,不让帛宁看到,免得他又要逼她。她突然忘了自己为什么生病,为什么这么虚弱,为什么会喉咙痛……
为什么呢?
她的头疼起來。
一只干净好看的手拉开她的被子,小心地避开那些滴着药水的透明药管,拿过一只枕头垫在她的腰下。白非衿喘着气,靠在枕头上,有些吃惊地看着帛宁。
帛宁不知从哪里端來一碗白粥,浓稠的粥,粥香四溢,但白非衿闻了只觉得反胃。更可怕的是帛宁居然拿一只小勺舀了粥,往她面前送。
白非衿脸上露出哀求的神色,闭上眼睛,头微微朝一边扭开。
帛宁拿着勺子的手顿了一顿,继而笑道:“非衿,你怕烫对吗?我帮你吹凉。”说完他放在唇下,小心地吹了吹,又用自己的唇试了试粥温,这才再次送到白非衿的口边:“好了,这下不烫了。”
白非衿摇了摇头,再次用手指着自己的喉咙:“疼。”喉咙是真的疼,火烧火燎,肿胀不堪,她沒有骗人。
帛宁脸色冷了下來:“非衿,我说过,这是你的幻觉!”
不是的!
她望着他,最终只是摇了摇头,仍然拒绝吃粥。
帛宁感觉自己最后的耐心已经用尽,他端起碗,充满压迫地扭过白非衿的下巴:“你喝不喝?”手指修长冰冷,触在肌肤上仿佛寒铁,挣脱不开。
“我不想强喂,可你必须吃东西!”·
正文 第六章 心猿意马
白非衿坐在格子间里,十指翻飞,噼里啪啦打着键盘,隽秀的眉微微蹙起,极为恼怒。
拥挤的电脑桌面上,充斥着各种保镖、图表、文档,间杂着淘宝网页,隐藏的很深。而qq聊天窗口更是络绎不绝地弹出来,一个接一个,地雷一般布满整个屏幕。天蓝水净的聊天界面无法净化黄暴的聊天内容,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白非衿那清俊的宋体黑字畅通无阻。
同事庄芫从她背后走过,忍不住瞄了一眼,“非衿,再不关掉网页和qq,电脑快瘫痪了。”
“等一下,还没完!”白非衿咬着红唇,眉心蹙起,“先把这个弱智弄死再说!”
庄芫顿时有了兴趣,“是文少?”
“……谁?”白非衿停止打字,转过头,黑白分明的水杏眼流溢出明显的暗示:分明是弱智,敢说错你试试!
庄芫连忙捧起咖啡杯,挡住自己娇小的脸,嘤咛一声,“白大人,饶了小的吧,一时口误,做不得数的!”
白非衿还想再逼问,突然一个标注“弱智”的聊天窗口剧烈抖动起来,红色字体疯了一般地刷屏:“分手?做梦!”
“分手?做梦!”
“分手?做梦!”
“分手?做梦!”
“分手?做梦!”
……
血淋淋的22号字体,触目惊心,让人迅速联想到拔刀站在山峦之巅的枭雄,走火入魔,六亲不认,一步步逼近。
白非衿深吸一口气,活动指关节,夺过庄芫手里的咖啡杯一口饮下,冷静,一定要冷静。可是她还是感觉胸中有一股汹涌之气翻滚闹腾,来势汹汹,姣好的胸部顿时大了不少!
庄芫摸了摸自己的飞机场,嫉妒而艳羡的看着白非衿。
文少是盛远公司大总裁的小儿子,长得风流帅气,拉得一手好听的小提琴,还去丹麦留过学。他在大学就认识了白非衿,一见倾心,迅速展开迅猛的求爱攻势,闹得沸沸扬扬。
庄芫还听闻,文少lang漫多情,不仅给白非衿买房买车,还帮她进了公司,参加了家族聚会,在外人眼里,他多么深情,多么富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