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衿虚弱地看了安暖一眼,这才体会到真正的心痛是什么。心痛就是明知道任何人都不明白,可是自己却无法解释的心情。那淡淡的痛意不是突如其来,而是扎根在心脏中,慢慢长出藤蔓,伸出枝桠,根深蒂固,无法拔除。
“我不能……再也不能去看他了……”白非衿唇色苍白。
安暖心中怀疑她已经知道文辰予放弃她的消息,但又不确定,也不敢铤而走险提出来,所以就故意放下这个话题,转移到别处去了。
这让白非衿也松了一口气。
白非衿的脑中响起帛宁那天对她说得话。帛宁那天穿着华美体面的西装,布料很有质感,虽柔却不失刚硬,凉凉的贴在她胸口。帛宁的声音也是凉的,薄凉:“我如果是你,就再也不去看辰少,这样当他跌入万丈深渊的时候,会彻底遗忘来自于你的羞辱。”
她当时特别害怕,捶打帛宁的胸口,泪水沾shi了他的衣服,最后牙齿狠狠咬着他的手腕,血腥味弥漫。帛宁依旧不松手,在她耳边说出优雅的,带着笑意的,来自于地狱的宣告:“贡锐、盛远都将会是我的,而你,则是见证这一切的最佳人选。”
她真的好难受,胸口被大石压着,怎么也无法移开,以至于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帛宁的声音一直缠绕着她,无处不在。她怕帛宁对文辰予出手,怕帛宁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更怕他伤害了……伤害了……她爱过的人……
白非衿的头低了下来,压在桌子上,咖啡的苦香在唇边缭绕。对面的安暖一无所知,说着熟悉的话语,比如晚上吃什么?律师费什么时候打过来,最近的帅哥太少……
白非衿闭上眼睛,突然暗暗笑道:“安暖真是个好色的美财迷。”
正文 第八十七章 白玉糖
从咖啡馆出来,安暖突然说白非衿好久没有回家,要不要回去看看。
白非衿脸上露出诧异之色,继而想了想:“回家?先不说我妈妈,在买机票之前,我就会被拦住吧。”
安暖十指尖尖,上前掐住她的脖子,恨声说:“谁说回你妈妈家啦?!是我家……呸,是我们家!你忘了你的小窝了?我就知道你个没良心的,有了金窝就忘了狗窝,还说我拜金,摸着你的胸口,问问你自己是不是!”
白非衿翻了个白眼,连忙伸手护住自己的脖子,一口气上不来:“什么金窝狗窝,你才是狗……放手,我快窒息了,安大律师……我错了,我马上回家!呜呜……”
安暖像是得势的大nainai,甩手推了一把嘤嘤哭泣的小丫鬟,冷笑三声:“叫你忘本!”
小丫鬟顶礼膜拜:“咱走吧!祖宗!”
回到阔别已久的小窝,看到以前三人一起买的沙发,茶几和一只奇形怪状的台灯根雕,白非衿热泪盈眶。客厅很小,但是却很洁净,暖黄色的沙发垫特别温馨。用旧了的蓝底白花桌布,上面还有一时兴起的涂鸦——白非衿画得爱心,林双画得天使,安暖画得money,扭扭曲曲,却很形象。
白非衿转了一圈,看到自己的小床,ru白色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脚放着几只布艺熊和一只一米高的洋娃娃,泪眼迷蒙“昂”得一声就扑了上去,打滚,翻腾,压、摸、捶、揉,百般蹂躏:“我的小床,我唯一的爱,想死你了!!!我走的这几个月,有没有想我,有没有难受,有没有移情别恋?你说啊!我变胖了吗?重吗?好舒服,真想一直睡下去,再也不醒过来……”
安暖不知何时又点燃了一只烟,默默看着她发疯,最后自己也看不下去了:“你对着一只床诉衷肠,脑子没进水吧?床要是能说话,你都能上树了。”
白非衿一听,琢磨着哪里不对,什么上树?但随后安暖走过来,把她从床上拎起来,坐好,然后把香烟递到她唇边,让她吸了一口。
白非衿不吸烟,但是安暖却是个烟不离手的人,只要她来了兴致,整盒整盒的吸,火警警报就一直滴滴的响个不停。安暖有时也会让白非衿吸上一口,安神镇定,转移焦点。
白非衿只觉得一股呛人的烟雾顺着喉管就下去了,轻微的麻痹,难受,但又隐隐带着快感,云里雾里就喷出来了,隔了几秒钟,她开始咳嗽……呛住了。
“好厉害……”白非衿的眼泪都呛出来了,拿过枕头蹭了蹭脸:“不过还不错。”
安暖吸完了一支,嗓音清哑,略带磁性:“想吃点什么吗?”
白非衿抬头看天,认真思索起来:“随便什么吧。”
安暖扑哧一笑:“你还是没变。每次问你吃什么?想半天结果就只会随便,既然这样不如吃空气配美景好了。”
“因为你每次都选好了固定的菜单,买好了固定的菜,做固定的料理。我的意见无效啦!像你这种强迫症患者,别人说什么?你都不会考虑的。比如这次,刚刚我分明看到冰箱里有龙虾和牛rou,就知道你要做番茄汁牛排和水晶虾球……”
“你居然清楚?我一直以为你傻不拉几的,只会任由别人安排你的生活,不会提出异议呢。”
安暖笑,眼睛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