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有的一切都象是一场虚无飘渺的梦,可是如今在这一场美梦里,李温存却已是孑然一身,他踉跄的行走在荆棘丛里,熟悉的感觉铺天盖地,往事一幕一幕的象是在眼前重演,暗夜的笑声,暗夜的落寞,暗夜的喜悦,暗夜的悲伤......无数个暗夜在眼前飞旋,最后出现的却只是一张冰冷的,无知无觉的惨白面容。
李温存再也无力前行,他摔倒在一大片的荆棘丛里,尖尖的刺划破了他的肌肤,鲜血象是他心中已经满溢的悲伤终于找到了一个渲泻的出口,汩汩的流了出来。
眼前阳光灿烂,不同于一路上所见的遍地狼籍,这里象是一个真正的世外桃园,一个爱的天堂,可是,一个人的天堂却是如此的充满忧伤,如此的充满讽刺。
完全无视于身边深深扎入身体的尖刺,李温存坐在荆棘丛里,轻轻地抚摸着怀中那个男人冰冷的脸,泪水一滴滴的落到白色的祭师袍里,幻成一朵朵不成形的泪花。
"夜,看见了吗?这里好美!我们的家好美!"他将自己泪shi的脸紧紧地贴在暗夜的脸上,任凭那刺骨的Yin冷一点一点地泌入心脾,一点一点的冰冻着他的心,"我们可以在神池的边上盖一座小屋,白天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打猎,打那种白白嫩嫩的野兔子,我可不要皮rou粗糙的猬子rou,如果你不想打猎,我们也可以一起去摘野果子,不过,不许再喂我吃那种要命的炽情果。"
想起在神池里疯狂的那一场欢爱,李温存笑着泪如泉涌:"到了晚上,我们可以一起在神池边看月亮,数星星,我要握着你的手,就这样一起天长地久。"
泪水润shi了白色的祭师袍,却无法再温暖暗夜冰冷的体温,就在李温存伤心欲绝的时候,旁边的小路上传来一阵沙沙的拨草声,然后一个粗粗的声音轻轻地道:"老忠,你确定是这条道吗?"
李温存下意识的抬头,却看见已然瞎了眼的义侍卫一手搭着同样看不见的忠侍卫的肩,一手重重的用他的大刀划拨着旁边的草丛,而明显是带着路的忠侍卫平举着一根粗粗的树枝,大范围的挥动着前进。这两个侍卫憔悴了许多,一点也没有了以住皇宫侍卫的骄傲与威风,如今是灰头土脸,本来一尘不染的侍卫服也已是破烂不堪。
"我想,应该就在前面了。"忠侍卫的声音犹犹豫豫,显然对于自己的话毫无信心。
眼看着这两个侍卫越走越近,李温存却提不起一点兴趣,他顾自转过头去,痴痴地看着暗夜的脸,周围的一切都象是已经与他无关了。
可是,世上的事情却往往都不如人意,李温存心如枯井,已经无波无澜,甚至说已是了无生趣,义侍卫划拨着草丛的大刀如果是向他挥来,他决不会躲避,就算被这把大刀一刀砍中要害,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甚至在心里他还隐隐渴望着那把刀能把他一刀劈死,可是,那闪亮亮的刀尖却并没有挥向李温存,却挥向了他怀里暗夜的额头,李温存只好闪电般的伸出了手指,只听叮的一声,大刀被弹了开去。
这一下,吓坏了本就一脸谨慎的义侍卫,他惊得跳了起来,大力的挥着手中的刀,叫嚷道:"是谁?谁在那里?"
一时间,这两个一向威风凛凛的皇宫侍卫象是受了惊的小鸡一样尖叫着跳了开去,举着两把明晃晃的大刀手舞足蹈了半天,却听不到一点声响,脸上的惊诧越来越浓,最后竟然变成了刻骨铭心的恐惧,颤着音道:"是您吗?是您老人家吗?"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侍卫同时苦笑起来,"您老人家不要再寻我们开心了,您就行行好,放过我们这两个倒霉蛋吧!"
李温存还是不出声,心里却开始好奇起来,这两个侍卫嘴里的老人家,除了那个神秘莫测的守山男人还会有谁?毕竟这神山上除了他们三个就再也没有第四个人了啊!
两个侍卫求了半天,却听不到一点声响,竟然直直的跪了下来,出人意料地磕起头来:"求求您老人家,您就行行好,带我们下山吧!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我们两兄弟一定铭感大恩,永世不忘!"
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笑声从一棵大树上落了下来,只见一个笑得东倒西歪的男人危危险险的坐在一根大树枝上,全然不顾形象,在树上摇晃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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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侍卫在那男人的大笑声里竟然全身一软,瘫倒在了地上。
那男人轻轻巧巧的落到了地上,看都不看地上的两侍卫一眼,却走到李温存的身边,笑道:"我等了你们很久了,终于来了吗?"
李温存看了那男人一眼,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哽咽道:"能不能别让夜去祭师墓地?那里好冷清,夜不会喜欢的。"
那男人还是一脸的笑意,似乎完全没有看见暗夜惨白的脸,道:"每一任的祭师百年之后都得去祭师墓地,这是他们身后所能享受的最高荣誉,不过,暗夜祭师还没到那个时候。"
李温存全身一颤,隐隐觉得那男人的话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惜不等他细想,本来瘫软在地上的两侍卫此时却意外的冲了过来,一人一边紧紧地抓住了李温存的手臂,急声道:"你是李温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