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森的兴,于是没把坐在第一排的担心说出口,只是也放了包坐过去,嘱咐蓝森把拉杆向下压紧一点,还有等会儿要抓牢把手。
“啊,对了,蘑菇先摘下来吧,给我一起拿着好了,要不然可能会掉的。”说着,连恰也摘下了兔耳发箍。
蓝森把帽檐的蘑菇摘下来递给连恰,想了想,谨慎地把棒球帽也摘了下来拿在手里。
矿山车不算特别险,只是绕圈圈的路径特别多,一列车厢咔啦咔啦地沿着轨道往上爬,眼看就要到顶端了,后排已经有人发出了“咿啊啊啊”的叫声,不知道是真的害怕,还是故意的。
蓝森疑惑地回头看了看,他不知道为什么什么都没发生就有人在尖叫,刚想着等坐完过山车之后要问问连恰,就感觉连恰猛地拽了一下他的袖子:“要下去了!”
下去?
下一秒他的思绪就被骤然而来的失重感扯断了。
几乎是同一时刻,整车人的尖叫声就像烧滚了顶开锅盖的水一样,一股脑地溢出去了。
在一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或害怕或刺激的尖叫声中,蓝森做的第一件事是抬起右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
他也很想尖叫,陌生的失重感让他有点不舒服,又觉得很刺激,如果喊出声的话,可能会缓解一下过快的心跳。但他不能出声,只好一边紧紧咬着牙关,一边捂着嘴。
高速奔驰的矿山车卷起一阵剧烈的风,吹得他脸颊有点疼,眼睛下意识地眯起来,他抽空瞟了一眼连恰,发现对方也眯着眼睛——但一望而知是高兴的笑容,并且,一点都没尖叫,脸上也看不到什么害怕的神情,光顾着笑个不停了。
——也许整辆车上笑得这么欢快的只有连恰。蓝森这么想着,有了一点莫名而来的自豪感。
终于,车厢咣当一声突然停了下来,缓缓前进。
蓝森放下捂着嘴的手,在心里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成功熬过来了。
“好像还有一圈呢!”连恰却对他说,高兴地指了指另一条轨道,“你看前面还有一次上坡!”
蓝森默默地抬眼看去,发现比上一次的轨道还要陡还要高。
“…………”
他点了点头,给自己打气,做好了新一轮的心理准备。
矿山车再次呼啸一轮,等到下车的时候,蓝森觉得自己走路的脚步是飘着的,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每一步都陷下去再弹起来。他的头有点晕,胸口感觉被重力拽得气闷无比。
然后他就被意识到状况的连恰拉到空长椅上坐着休息了,而他脑子里甚至还有余裕去想连恰真是了不起这样的事情。
又坐了一会儿,蓝森觉得自己缓过来了一些,他慢慢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地吐出去,感觉自己的内脏都各归各位,这让他松了一大口气。
他拿起棒球帽重新戴上,整理了脑后的辫子,手指摸到帽檐上的蘑菇,使劲儿捏了一下——手感太好,每次碰到都忍不住。
“没事了吗?”连恰问,脸上还是很担心的表情,“还不舒服的话就再休息一会儿,反正也不着急的。”
蓝森平静地摇摇头,他觉得已经没事了,这应该和晕车差不多,习惯就好。
他注意到女孩的表情里藏着一丝歉疚和一点尴尬,想了想,拿出便签纸写了几个字。
[那很好玩,如果我不晕就好了。]
“……真的?”连恰小心翼翼地问他,似乎是在分辨这是真话还是安慰。
他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是真话,他觉得那种好像飞起来一样的感觉很不错,如果能不那么晕就更好了。
“那就太好啦。”
应该是看出来那是真话,连恰的表情放松了很多,然后她“诶呀”一声,右手敲了一下左手掌心,拉开背包拉链,抽出一张巨大的照片递给蓝森:“蓝森先生,看这个!我特意买了哦,送你送你,第一次矿山车纪念照!”
猝不及防一张矿山车的行进中摄影就递到了蓝森眼前。
照片里处于画面正中的就是第一节车厢,连恰两只手抓着车厢把手,眯起眼睛咧开嘴笑得十分开心,旁边的蓝森面无表情,微微眯着眼睛,一只手抓着把手,脑后扎成一束的辫子被风吹得飘起来,看着又飘逸又镇定自若,一点都不像下了车就晕得想吐的样子。
“……”应该是第二轮,已经稍微适应,就没再抬手捂着嘴了。
连恰兴致勃勃地:“还不错吧?我出去看的时候,发现难得拍得这么好,就赶紧买了,要不然就要拍下一轮的人,就买不到了呢。”
蓝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他忽然觉得有点可惜,于是写了一张新的便签纸:[这张照片应该你拿着。]
“咦?不用啦,我又不是第一次坐这种东西嘛,给我就太可惜了。”连恰直摆手。
[但是把你拍得非常好看。]笑得又开心又灿烂。
“…………”连恰愣了几秒钟,视线从便签纸挪到照片上,再迅速蹿到了脚边的地砖缝里,“我是觉得把蓝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