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一愣,忙举步跟上。
“铮铮。”他低声唤道。
商青鲤脚下一顿,侧头瞪了他一眼,道:“闭嘴!”
江温酒:“……”
落后两步的长孙冥衣等人跟上来时,就见商青鲤眯着眼,冷哼一声,对江温酒道:“招蜂引蝶!”
她说完这四个字,抬步就走,不再看江温酒一眼。
江温酒:“……”
卿涯:“……”
元熙:“……”
长孙冥衣从愣在原地的江温酒身旁走过时,瞥了眼江温酒,意味深长道:“招蜂引蝶。”
跟在长孙冥衣身后的酱油仰头:“喵~”
江温酒:“……”
☆、四八。芳草亦未歇。
祁州城郊有个马场。
南蜀地势平坦,比不得东朝的山高水险,即便是有山,也多是温柔的。
茫茫无尽的平原,最常见不过。
因而南蜀最不缺的,便是马场。
南国的马儿性情温驯,不比北国马儿的烈气不羁。相对来说,好驯服些。
马场距离祁州城不远不近,二十来里路。
木栅栏将数百里的平原都环绕其中,粗壮的木头搭出马场粗犷的正门,门上高悬四块圆形匾额,每一块匾额上都以朱砂写了个笔走龙蛇的草书大字,依次看过去,四字连在一起恰好是“王氏马场”。
门口左右各站了两个守门的护卫,服饰统一,年岁相当。见着商青鲤等人向马场走来,其中一个护卫忙上前拦下众人。
卿涯上前两步纳罕道:“我们到你家来买马,你拦着我们作甚?”
护卫冲着众人一躬身,拱手道:“对不住各位,今日是祁州一年一度的赛马节,恰巧轮到我们马场举办,因名马太多,场主怕遇上窃马贼,因此定下了不论是来观赛的还是买马的都需交入场费一千两的规矩。”
他姿态恭敬,言语诚恳。
卿涯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一千块的银票,递给他,道:“我们能进了么?”
护卫接了银票,脸上现出些为难的神色,道:“姑娘,是一人一千两。”
“哎呀……”元熙挽着袖子走到卿涯身旁,道:“你一张口就是一千两,你们咋不去抢呢?”
护卫解释道:“这些银两赛事结束后就会退给各位的。”
元熙还要再说什么,被卿涯一把捂住嘴。卿涯回头数了数他们有几个人,又看了眼蹲坐在一旁的酱油,索性从挂在肩头的包袱里取出一只檀木盒子,从盒子里摸出一沓银票,数了五张递给护卫。
盒子里厚厚的银票让护卫冷吸了口气,他接过银票,点了张数后结结巴巴道:“姑…姑娘…多了一张…你们只有五个人。”
卿涯把盒子塞进包袱里,听言抬了抬下巴,一指酱油道:“它的。”
“它……它不用入场费。”护卫看了眼酱油。
卿涯拽着元熙,绕过护卫,径直向马场里走去,边回头冲商青鲤几人招手,边道:“姑娘我乐意给。”
进了马场,元熙一脸羡慕的盯着卿涯的包袱,道:“涯儿…你真有钱。”
“嘿嘿。”卿涯笑道:“拈花楼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元熙期期艾艾道:“你们…楼里还收人吗?”
走在她们两人身后的商青鲤:“……”
不远处鼓声喧天,喝彩声不绝于耳。
江温酒走到商青鲤一侧,道:“应该是赛马场,一起去看看?”
商青鲤不答话,抬步向前。
被无视的江温酒站在原地摸了摸鼻子,苦笑着问长孙冥衣道:“她……这是闹脾气?”
自从在出城时遇见苏和后,这一路走来,商青鲤不曾看过他一眼,不曾应过他一字。她这情绪来的莫名,让他无所适从。
长孙冥衣闻言,抬眼看着商青鲤渐渐远去的背影,唇边竟隐隐有了笑意。他道:“我与她相识十载,从未见过这样的她。她把喜怒哀乐藏在心里,旁人向来难以触碰到。你应当庆幸。”
江温酒听得此言,轻笑一声,眉眼间那些许愁苦之色尽褪,转而扬眉得意,道:“不错,这确是一件幸事。”
见江温酒如此,长孙冥衣冷着脸,敛了唇边那将现未现的笑,道:“日后你若有负于她……”
长孙冥衣的话未说完,江温酒就飞快打断,道:“我若负了她,只怕还不等你动手,她便要提刀砍死我。”
长孙冥衣默然。
这……确实是商青鲤处事风格。
两人相视一笑,抬步跟上商青鲤。
赛马的场地两边筑有高台,高台上设有简易坐席,供人观赛。观赛的人没有商青鲤想象中多,两边高台上的人加起来也不过数百人,无论老少,以男子为主,甚少能见到女子。
零星几个女子都做江湖人打扮,劲装冷面。
商青鲤在高台上寻了个位子坐下,看着场上驭马疾驰的赛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