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人真俊。”一剪梅回过神来,眼珠子一转,转口道:“小老儿从未看过这么俊的人,失态了,失态了。”
“……”商青鲤一挑眉。
“少年人?”江温酒重复道。
一剪梅冷吸一口气,将手上的盒子塞进商青鲤手里,转身拔腿就跑,甚至用上了轻功,速度之快,全然看不出是个老人。
一剪梅走后,商青鲤似笑非笑地盯着江温酒看了片刻。
“我……”江温酒想了想,犹豫着开口。
“算了。”商青鲤打断他。
一剪梅显然是认识江温酒的,出口的那声“少”与后面的话衔接太生硬,圆话的技巧委实有些拙劣。只是他这一个“少”,反倒是让商青鲤想到了那日在太虚宫的竹林里遇见小道士花千枝时的情景,若她没有记错,这个“少”字,她在花千枝的口中也听到过。
想到这里,她心头那些欢喜便淡了些,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怅然却在疯狂滋生着。
——谁都有秘密,她是,江温酒是。
商青鲤别开脸,道:“日后再说吧。”
满腔将要出口的话被她轻飘飘打断,江温酒看着商青鲤转身向客栈走去,凤眸映出她单薄的身影,眸底暗流涌动。
回到院子里,商青鲤坐在石桌旁打开了一剪梅抱来的盒子,盒子里是昨日与卿涯定下的衣服,一红一青。她将盒子盖上,回了房。
第二日天还未大亮,商青鲤便与长孙冥衣动身去了城郊码头。卿涯被长孙冥衣留在客栈照顾酱油,顺便打整拈花楼里的一些杂务。
去金陵需要走水路,横渡过澜沧江,因此苏迎月把众人汇合的地点定在了浣沙城西门外的一处码头。
出了客栈,便有二十个长孙冥衣在拈花楼里挑出的赏金猎人与他们一道同行。
一行人到码头时,码头上各门各派都已到齐。
商青鲤在码头上见到了三个熟人——方巍、水凝碧,还有花百枝。
昨日在银筝阁时不曾见到方家堡的人,想来是今日一早赶过来的。
至于花百枝……商青鲤看了眼和江温酒站在一起的青衣道士,花百枝手执拂尘,此时已笑眯眯向她招手道:“商居士。”
商青鲤冲他轻轻点了下头。
花百枝探出头,一脸期待地向她身后看去,良久失望的收回视线,叹气道:“好久没见到蛰蛰了。”
“……”商青鲤想到花百枝每次看见惊蛰时魂不守舍的样子,沉默了。
码头前方,由宫弦出面带着银筝阁的弟子在维持秩序,引着各门各派的弟子上了停在码头的船。
玉无咎隔着人群冲商青鲤点了下头,带着千钟楼的人先行乘了船离开。
由于人数众多,船只数量有限,排在后面的门派便只能乘渔船去金陵。
过了澜沧江,在金陵码头下了船以后,宫弦让跟着左yin去过朝阳县的银筝阁弟子各自带一批人分散着前去朝阳县。
商青鲤这一行人,则是由宫弦亲自引路。一并同行的,还有揽剑山庄的人。
一行人在城里买了些干粮和那匹,便马不停蹄向朝阳县的方向奔去。
黄昏时分,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众人不得不寻了间破庙避雨。
这间庙宇不大,殿中灰蒙尘锁,朽梁颓柱,斑驳的佛像前的供桌上,摆了两只破了边的碗,碗里是黑漆漆看不出本来模样的供品。
两个赏金猎人将殿中的一角整理出来,生了堆火用来照明。商青鲤挑了个离火堆远些的位置坐了,伸手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抬眼便见江温酒递了个酒囊给她。
她伸手接了酒囊,江温酒笑了笑,在她身边坐下。
解东风带着揽剑山庄的人在另一角也生了火,几人围着火堆坐了。殿中便只剩下了宫弦,宫弦看着泾渭分明的两方人马,面上平静无波。
“宫姑娘,这边坐。”解东风唤道。
宫弦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长孙冥衣,眸中神色变了几变,浅笑着婉拒了解东风。她隔着火堆坐到了长孙冥衣对面,低头将视线落在火堆上,兀自出神。
大雨滂沱,狂风呼啸,一连下了数个时辰,却始终不见停歇。
商青鲤喝了口酒,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直至夜半时分,忽听得庙外传来马蹄飞奔的声音。一前一后的马蹄声混在雨声风声中不甚清晰,由远及近而来。
商青鲤睁开眼,一阵风从残破的窗户中刮来,火堆上的火舌颤抖了一下。
两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一前一后进了大殿。
☆、三八。信步上鸟道。
一道闪电骤然劈过,似是要将天空撕裂成两半。
白光飞流直下,一刹那殿中明亮如昼。
一前一后进入大殿的二人跨过门槛便停下了脚步,后面那人抖了抖黑色斗篷上澄澈的积水,上前两步替前面的人解开了斗篷。
连帽的宽大斗篷被褪下,商青鲤透过忽明忽暗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