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见此已知门外来人的身份,虽然名门正派对于拈花楼褒贬不一,但面子上的功夫向来是做足了的,因此堂内众人不约而同起身相迎,道:“长孙楼主。”
商青鲤抬眼,便见长孙冥衣跨门而入。
长孙冥衣眉眼凛冽,似Jing刀雕刻,身形挺拔修长,遥遥若高山之独立。一袭简单的黑袍着身,领口微敞,露出麦色肌肤,隐约有微光掠过。
他进入大堂,一双寒星目略过众人,抬目直视站在二楼走廊上的商青鲤,道:“下来。”
“…你怎么来了。”商青鲤向后退了两步,道。
“下来。”长孙冥衣重复道。
“长孙楼主。”宫弦上前两步,开口唤道,她本就有些喑哑的嗓音被她刻意放柔,竟有几分酥软。
长孙冥衣几不可见一点下颚,算是应了宫弦,双眼始终紧紧盯着商青鲤,道:“不要让我开口说第三次。”
“……”商青鲤眸中现出些无奈之色,从二楼飞身而下,落到长孙冥衣面前,道:“长孙。”
眼见长孙冥衣旁若无人,宫弦面色有些难看,握着叶小朵的手便欲退下。叶小朵抓着宫弦的手,愤然道:“长孙楼主当年不是说喜欢男人吗!这个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闻言在场众人看向叶小朵的目光都有些复杂——当年长孙冥衣拒绝宫弦时说了句喜欢男人,旁人又怎知不会是托词?叶小朵当众旧话重提,没脸的只会是宫弦。这姑娘说话……还真是不经脑子。
“小朵!”宫弦冷了嗓音。
叶小朵一呆,愣愣道:“师姐…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够了,走吧。”宫弦别过脸。
“等等。”长孙冥衣出声道。
宫弦不可置信地向长孙冥衣看去。
“不是你们银筝阁在江湖上放出话说有了‘天杀’的消息么。”站在长孙冥衣身后的卿涯见此上前一步,道:“主人就是为了天杀而来的。”
天杀?
商青鲤听言眸色一深。
卿涯这番话似是点醒了堂内众人,一个个如梦初醒般涨红着脸道:“是啊,宫姑娘,我等就是为了这天杀的消息而来的。”
“对对对,这天杀到底是怎么回事?”
“消息是真是假?”
“天杀在哪里?”
顷刻间人声鼎沸,闹哄哄地像是要掀了屋顶。
宫弦忙道:“是宫弦的不是,差点忘了正事,家师遣宫弦前来,正是为了告知各位大侠,银筝阁三日后恭候诸位大驾,一并商讨天杀之事。”
商青鲤皱了下眉。
想知道的宫弦已经说了,长孙冥衣自是没有留下的打算,伸手握住商青鲤的手腕,扯着她就出了酒楼。
“长孙…”商青鲤晃了晃手,见长孙冥衣没有松手的意思,又不好用蛮力挣开,只得有些无奈的唤了声。
长孙冥衣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商青鲤,道:“翅膀硬了,敢不打声招呼就跑了。”
“我…”商青鲤道:“本以为一个来月就能回的。”
长孙冥衣冷着脸,道:“你是不是忘了你身上的毒。”
“…没有。”商青鲤自嘲道:“想忘也忘不了。”
“很好。”长孙冥衣道:“回漠北。”
“我要去趟南蜀,还要去趟遥山。”商青鲤抬眼直视长孙冥衣的寒星目,道:“长孙,我非去不可。”
长孙冥衣听言沉默了一会儿,松开了握住商青鲤手腕的手,道:“随你。”
他语罢转身便走,黑色的衣摆随风扬起。
商青鲤揉了揉手腕,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抱着她刀囊和包袱的卿涯瞄了眼长孙冥衣的背影,凑到商青鲤耳边道:“商姐姐,主人生气了。”
“我知道。”商青鲤无奈道:“走吧。”
她抬步追上长孙冥衣,一言不发地走在他身旁。
卿涯摇了摇头,嘀咕了一句“每次都是这样。”
☆、三二。未是风波恶。
《Yin符经》上有云:“天生天杀,道之理也。”
其意不过是在告诉世人月盈则亏,凡事皆有度。只要顺其自然之理,自然可以掌握其生死之权。
说起天杀,便要说一说三百年前九霄尚未分裂之时,曾出过的一位将军。
将军姓贺,名云归。一生好研《Yin符经》,认为这三百来字的《Yin符经》里阐述了“神仙抱一之道”、“富国安人之法”、“强兵战胜之术”,因而对此颇为推崇。
传言有一年春搜之时,贺云归随帝狩猎于林中,适逢一猛虎入林,锋爪利齿,身比人长,体型硕大,额头“王”字纹上有金光灿灿。
贺云归挽弓射之,三箭既出,猛虎毙,笑yin道:“天生天杀岂天怒,忍使朝朝喂猛虎。”
他收了弓箭之后又亲自把这头猛虎剥皮抽筋,将虎皮献给了当时的皇帝。
原本这事到此便算是完了。
只是当日夜里贺云归却命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