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琼话里话外的意思,柳忆无奈道:“承蒙三皇子如此抬爱。”
这不就同意了嘛,华琼眼里露出得意,做个请的手势。
齐简再次蹙眉,话还没出口,就听柳忆又开了口。
“但今天,真不行。”
说完这话,柳忆上前一步和齐简并肩,抬手摸摸齐简额头,又摸摸自己额头,脸上笑容褪去。
刚虚拉指尖,他就察觉到不对,这会儿伸手探过温度,柳忆心里只剩一个念头,晓斯竟不是诓自己,齐简真的病着。
齐简之前身体明明好的不得了,那两年里,他都从没见过齐简生病。柳忆不敢置信般,又探探齐简额头,手下火热触感不会骗人,这人不但病着,而且还应该算得上高烧。
齐简发着高烧这个情况,让柳忆有点着急,他甚至没注意听三皇子又说句什么,只是抓起大氅系带,两下绑好,催促着推推齐简:“快点进车里。”
齐简没动。
“快点。”柳忆又推了推,手下没舍得真用力。
“小忆,你真不给我这个面子?”被冷落在一旁的华琼,面子有些挂不住。
柳忆这才意识到,还有这么个人,他不得不转回身,对着华琼行个大礼:“三皇子抬爱,攸臣先心领了。”
看出他再次拒绝,华琼也压低声音:“你真当齐简是什么好人?你被他骗了,他和他父亲一样,全都是疯子。”
疯子?你们主仆之前说人家恶心,这会儿又给扣上疯子名头了?柳忆心头没来由的发堵,脸色也Yin沉下去。
他回身拉着齐简进了马车,摸出个手炉塞进大氅,这才转身再次下车。
“承蒙三皇子错爱,看在旧交份上,望三皇子屈尊降贵,能借一步说话。”
齐简悄悄挑起帷裳,看着柳忆和华琼凑到一处。他咬着牙,刚眯起眼睛,就看见华琼脸色突然变了,柳忆笑着退开半步,恭恭敬敬做个揖,回身朝车边走来。
他看得清清楚楚,柳忆根本没有动手,没动手,那会是说了什么,能把华琼逼得变了脸?虽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但齐简能看出来,柳忆是真生气了。
柳忆真在生气的认知,让齐简莫名高兴,他裹紧大氅,捧着手炉,感觉从里到外都暖和过来。
昨夜吃过药咳了整晚,头一直是痛的,许是这会儿暖和过来,齐简觉得身上舒服不少,隐隐开始犯困。
坐回马车,柳忆发会儿呆,听到身侧呼吸声放缓,悄悄偏头。
齐简正合着眼睛睡得香甜,头依靠在车壁,额间碎发来回摇摆。
他好心伸手,想把那缕碎发挑开,指尖碰触到齐简滚烫额头,柳忆抿起嘴唇,犹豫片刻。最终,他悄悄挪过去,趁着车子晃动,神不知鬼不觉地,让齐简的头靠到自己肩上。
齐简仿佛真是睡死了,直到马车晃到齐府门口,他还没有起来的意思。
柳忆轻轻喊一声,没反应,又喊一声,还没反应。车都停了,要睡还是得回房睡啊,柳忆不得不加大音量,又喊声齐简。
这回齐简倒是有反应了,他闭着眼睛摸索片刻,准确地捂住柳忆的嘴。
双唇好像挨到炭火,柳忆吓了一跳,连忙去摸齐简额头,手掌下愈发火热的温度,让他心里蓦地发紧:“齐简,醒醒,齐简。”
许是他声音太大,齐简烦躁地皱起眉,闭着眼朝他颈窝躲,甚至脸碰到那圈窄窄毛领时,还下意识蹭了蹭。
这个带着少许孩子气的举动,让柳忆心跳漏了半拍,他硬挺着脖子,任由齐简将脸贴在自己颈间,默默叹口气。
五年一别,无论身量还是性情,这人真的变了很多,但细细想来,其实,他也不过二十而已。
十五到二十岁的五年间,软糯少年,就变成如今冷血模样,那五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在他感慨时候,齐简早寻个舒服姿势,环住他腰间,嘟囔句什么。
“什么?”柳忆竖起耳朵。
齐简声音里透着沙哑,又说了一遍。
这回柳忆听清了,齐简的梦话居然是…我眼睛亮不亮?
果然还是孩子心性,做梦都梦的些什么?心底发软,剩下的事情,便顺理成章,柳忆叫醒齐简,陪他回了主院,想到晓斯说齐简不愿用膳的事情,还好心留下一起用了膳食。
午膳过后,齐简揉着额间躺回塌上:“你回去吧。”
柳忆点点头,磨蹭一会儿,隔着珠帘看看睡得并不安稳的齐简,又看看门外冷风萧瑟的模样,缩起脖子,决定赖在主院睡个午觉。
没睡几分钟,他便被急促的咳嗽声吵醒。
眼前是不算熟悉的布置,他揉揉眼睛,对了,这是在齐简寝房,这里只有他们俩人,想到这,他彻底清醒过来,蹦下软榻冲进里间。
谁知他刚冲了一半,正好看见齐简缓步出来。
齐简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你怎么还在这儿?”
“我、这不是天太冷吗。”柳忆挠挠头,小心打量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