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花灼灼,就好像是看见了正在对我笑的萦笙。
若是今日二小姐没有出事,今夜萦笙会对我说什么呢?
“浣溪,月色那么美,你陪我出去赏月吧?”
“我突然想到一出皮影戏,我来演给你看,好不好?”
“浣溪,良夜在此,岂能不小酌一杯?”
“浣溪,你猜猜看,这个灯谜的谜底是什么?”
“我就喜欢枕着你的手睡,你不许缩手,抱紧些……”
“浣溪的胸口很软……很软……”
……
前几年萦笙在八月十五说过的话,犹在耳畔,我不禁抿唇微微一笑,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我想你,萦笙。
若我可以开口,我只想对你说这句话。
若是月上真有嫦娥仙子,就请仙子代我托梦告诉萦笙,我等她安好回来。
我双手交叠成拳,紧紧贴在心口,合眼虔诚祷告——此生此世,我不想与萦笙分离,只求老天可怜,许我这一愿成真吧。
与此同时,萦笙摸了摸萦烟的额头,确认没有烧起来,她又轻舒了一口气,温柔地给萦烟掖了掖被角。
没有我在身旁,这一夜,萦笙总觉得少点什么。
她起身再次走到窗畔,本想再瞧瞧红灯笼的灯花是否安好,却在小阁上看见了空庭中的我。
萦笙莞尔,将小窗推开得更大一些,她凝眸定定地看着我,心跳终于踏实了许多。
祷告完毕,我睁开了眼睛,仰头再看向那盏红灯笼,却在红红的灯影之下看见了此刻我最想念的萦笙。
我凝视着她,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来。
萦笙忽地捏紧了心口的衣裳,轻轻地捶了三下。
我知道,这是我跟她的小暗语。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是我在想你啊。
我也同萦笙一样,捏紧了心口的衣裳,轻轻地捶了三下,只觉得心口一阵酸暖之意冲了上来,我竟忽地红楼眼眶。
萦笙摇头轻笑,指着眼角佯作拭泪的样子比了比,她用口型说了两个字——“不……许……”
我知道,她是在说,不许哭。
我含泪点点头,也学着萦笙用口型静静道——“照……顾……好……自……己……”
虽然无声,却足以让萦笙知晓我担心她的心。
萦笙笑着点点头,她抬眼看了看天色,正色看着我,挥了挥手,继续用口型缓缓道——“回……去……歇……息……吧。”
我点点头,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萦笙其实也舍不得我离开,只是,若不好好休息,这人就是容易生病,她怎么舍得我生病?
我涩然笑了笑,指了指身后琉璃灯的方向,示意我这次真的要走了。
萦笙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知道她是想目送我走远。
我只能转过身去,一步一步往回走去。
其实我很想回头再看她一眼,可是我怕,我再看一眼,我便不舍得走了,我大概会在空院中静静站一夜陪萦笙吧?
萦笙的眸光开始闪烁起泪花,她咬了咬下唇,终是将小窗关好,缩回了二小姐的房间。
她也害怕,再看得多了,她会任性地要我留在空院中陪她。
原来……这便是相思的滋味。
萦笙读了那么多年的诗文,这一次,是终于能体会当中的意思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我忽然有些懂大小姐了。
当年为何大小姐一读到那些相思之句,便泪眼汪汪,原来,一旦懂了这其中滋味,便才算真的读懂了那些诗句。
回到了萦笙的小阁中,我倒在了床上,将萦笙的锦被紧紧裹在身上,闭上了双眼,就当做是萦笙还在我身边,就这样睡吧。
只是,这一夜,真的是辗转难眠。
直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我才终于睡熟……
“奚欢……奚欢……小猪哦……还不醒?”
奚欢是谁?
“你再不醒啊,我要……吃你豆腐了啊……”
对,我是奚欢,我是在做梦。
“奚……欢……”
“唔……”
香甜的汁ye从我唇齿间流了进来,我猛地惊醒过来,却发现慕笙正吻着我的唇瓣,似是将什么喂入了我的口中。
“你……胡闹啊!”我终于回过了神来,却忍不住舔了一口唇齿上残留的余汁,惊呼说,“葡萄汁?!”
“是啊,王总专门是做葡萄酒生意的,他看中了北区的一块地,想要在那里弄个酒庄。”慕笙又拿了一颗葡萄,咬了一口,笑yinyin地递给了我,“你尝尝,真的很甜。”
“王总?”我连忙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完蛋了!我睡了多久?!我现在送你去晚会还来得及吗?”
“肯定是……来不及了。”慕笙硬将那半颗葡萄递到了我口中,“因为啊,我事情都办完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