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摇了摇我的手,狡黠地道:“好啦,不提那个讨厌鬼了,浣溪,来,我扶你下车。”
我怎能让萦笙扶我呢?
我急忙摇头。
萦笙脸色一沉,凛声道:“我的话,你敢不听?”
我怎会不听?只是……从来没有哪个丫鬟是让小姐扶着下车的,我怎敢做这世间的第一个?
况且,若是被府中的下人看见了,传来传去,我只怕更是夫人的眼中钉了。
萦笙温暖地贴了过来,她附在我耳畔细声道:“我就扶你下车,下车后我便不扶你了,不会有谁说闲话的。”
她竟知道我在担心什么!
我微微一惊,紧蹙的眉心终是舒展开来,浑然不觉自己竟漾起了一丝浅笑来。
萦笙嘟囔道:“浣溪凶起来的样子一点不好看……”
我从未觉得自己是美人,至于凶起来,大抵只会更丑吧?
萦笙的话并未说完,她忽地静静看着我,眸光若水,是前所未有的清澈,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可只要浣溪一笑,我就觉得浣溪生得很好看,很好看。”
心,猛地一颤。
宛若一颗巨石砸入心湖,漾起无数涟漪,无数浪花。
我清楚地听见了自己疯狂的心跳声,更清楚地知道,萦笙这句话让我莫名地欣喜。
我羞红了脸,连忙将脑袋垂下,牵过她的手来,想在她掌心写一句——胡说。
“尤其是……”
她乖乖摊开着掌心,可声音却离我越来越近。
我的指尖凝滞在了她的掌心,我有些怯然,不知道她下一步要做什么?
“你脸红的样子。”
她的温润唇瓣忽地落在了我额上的青紫之处,痒痒地亲了一口,便也红着脸蛋缩了回去,对着我吐了吐舌头,笑道:“浣溪,我想你快些好起来。”
这一霎,我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滚烫的感觉自那青紫之处蔓延开来,我不知道我现在的双颊已经红成什么模样,我不知道我该写什么字教训她的胡闹,我更不知道……我竟……会因她的这一吻而欣喜若狂。
“浣溪。”
萦笙掀起了车帘,徐徐凉风吹了进来。
灿烂的阳光之中,萦笙一手掀着车帘,一手挽住了我的手臂,她笑yinyin地看着我,眸光中满是得逞的狡黠笑意,“我们回……家……了……”
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心,故意慢慢说了最后那三个字。
回家了……
这里……这里已是我的家么?
没来由地,我的心暖暖地一酸,像是魇住了似的,由着萦笙将我扶下了马车。
可还不等我退到她身后,她却松开了挽住我的手臂,扯着我的手臂挽住了她的,扬声道:“浣溪,扶我回房休息了。”
她的这些小心思是从何开始出现的?分明就是想扶我回房,却又找了个如此“光明正大”的理由。
“我没有食言啊,现下是你扶着我,不是我扶你哦。”萦笙悄声又说了一句。
我苦笑着看了看她,我还能反驳她什么呢?
于是,我与她一起走进了府门。
跟在马车后的丫鬟们将马车上的行李与那盏萦笙喜欢的七色琉璃灯小心搬下,也跟着走进了府邸。
很快地,萦笙便打发人去请了临安城最好的郎中来。
郎中检视完我的伤处后,给我扎了几针,又开了一服方子,交待了几句好生休养,便离开了沈府。
萦笙当即便命人去抓药熬药,又吩咐丫鬟打了一盆热水来,准备给我再敷一敷,好让那些青紫色褪得快一些。
这十三年来,萦笙待我的好已经远远超过了当年的大小姐。
面对她待我的好,我惶恐而无措,我甚至极力压抑着内心深处对这些温暖的期待与奢望。
我知道我开始病了,所有的症结都是萦笙。
我怔怔地由着萦笙给我敷头,本该提醒她,我只是丫鬟,她不该也不能对我做这些事。可是,我舍不得打破这一刻的美好,我贪恋这一刻的温暖,我只想再多一些与萦笙宁静相伴的时光。
若是我可以开口说话,此时此刻我最想说的是——萦笙,不要长大,好不好?
她没有及笄,就不会有人来提亲。
没有人提亲,我就能守候萦笙一辈子。
慢着!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自私的想法?
我猛地回过了神来,身子不禁一阵瑟索,我连忙从她手中拿过热帕子,起身走到铜盆边,背对着她收拾了一下,便端着铜盆准备走出小阁。
我只是个丫鬟,我不能、也不该有这种有逆lun常的念想!
“浣溪……”萦笙觉察到了我身上散发的凉意,她忍不住唤了一声,“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往坐榻上扫了一眼,示意她先休息,便没有再给她机会说什么,快步走远。
萦笙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