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字,抖了抖白纸,“本少爷不想玩了!一盏破灯罢了,表妹,走,表哥去那边给你买个几十盏!”
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忍不住笑了起来,于是更多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白中羽实在是臊得紧,更是气急败坏地顿足道:“谁敢笑本少爷?!站出来!”说着,他便开始卷了卷衣袖,竟是要打人似的。
“不学无术,还不许人笑话了?”
“就是,仗着老子有些臭钱就了不起么?”
“当不了文人,就别来玩我们文人的把戏,快些走,省的坏了这里的热闹。”
听见了白中羽的气话,人群中的几名书生忍不住开了口。
原本白中羽还想上去给那些书生几拳,可才往前走了一步,便发现那些人可不少,一瞬间就将他给紧紧围了起来。
小厮紧张地护着白中羽,“少爷,你快跑!”
“说什么啊!本少爷为何要跑?”白中羽狠狠地踢了小厮一脚,几乎是将气都撒在了小厮身上,“我打死你这个胆小怕死的!”
“住手!”墨衣公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出手钳住了白中羽的拳头,沉声喝道,“白少爷再打下去,在下可是要报官抓人了!”
“你报啊!知府沈大人就是我姑父!”白中羽突然耍起了性子,“你看姑父到底会不会抓我?”
“沈知府不敢抓你,可在下敢。”墨衣公子话音刚落,便松开了他,从怀中摸出了一块令牌来,“在下不才,区区刑部侍郎曹锋。”
当白中羽看清楚了令牌上的“刑部”二字,顿时吓白了脸,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白少爷当街口出狂言,欲打死随行小厮,在场的可都是人证。”曹锋淡淡说完,扫了众人一眼,“我大宋律法可是写明了的,杀人者偿命。”
白中羽面如死灰,心慌意乱地左右看了看,瞧见了人群中的一线缝隙,当下竟头也不回地从缝隙中挤了出去,跑了个无影无踪。
“让你欺负我的浣溪!哼!”
当我听见了身边萦笙的声音,我终是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来。
曹锋赶走了碍眼的白中羽,回头对着萦笙点头轻笑,“在下只是不想那小厮无辜被打,所以得罪令表兄之处,还请小姐多多见谅。”
萦笙笑得灿烂,她摇了摇头,眸光温柔得好似一泓秋水,“侍郎大人并未做错什么,倒是大人肯为奴仆发声,这点实在是让萦笙钦佩。”
“哪里哪里,小姐谬赞了!”曹锋听得欢喜,连连摆手,倒是一派彬彬有礼。
此时此刻,萦笙与曹锋双眸相对,这是我第一次瞧见萦笙眼底有赞许的光彩。
心,没来由地微微一阵酸涩袭来。
我低下了头去,轻轻一叹。
才子佳人,还是如侍郎大人这般秀美心正的才子,该是萦笙之福。
可是,为何我竟会觉得惶惑?
甚至,竟还觉得有些没来由的心酸。
或许,是我舍不得萦笙吧。
若是大小姐还在世,也会如我一样吧。
我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再次抬眼,却在围观的人群之中瞧见了大人与夫人。
大人看着曹锋的眼神满是赞许,夫人眼中更多的却是羡慕。
“今日猜谜还未结束……”曹锋突然开了口,他看向了我,“比试也未结束。”眸光中多了一丝敬重的意味,“这位姑娘可愿继续一比?”
我只想快些离开这儿,连忙摆了摆手。
曹锋看出了我不能说话,可萦笙已走到我身边,抓住了我的手。
她一字一句地道:“浣溪,答应我的事,你可不能食言!”
我怔怔地看着她,只觉得为难。
萦笙嘟起了小嘴,认真地道:“你这个做夫子的若是说话不算话,那我以后可是会学的,这就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急的皱了皱眉,想去她掌心写字,萦笙却躲开了。
我急着去拿摊子上的白纸,准备把想说的话写给萦笙,曹锋却先一步将毛笔递给了我,“在下难得遇见一个旗鼓相当的人,姑娘又何必自谦呢?说不定啊,你跟我今日都猜不完所有灯谜。”
我这才发现,这个少年郎身上有股淡淡的松烟墨的味道,正如他身上的这身墨衣,恰到好处地衬出了他的一股书卷气。
我不得不承认,曹锋确实生了一副好皮囊。
萦笙才不信曹锋说的话,“我的浣溪肯定能全部猜出来!”
“哦?若是你的浣溪赢了我,那在下就再送你们一盏灯,可好?”
“一言为定!”
萦笙得意地看向了我。
若是平时,我是不会让萦笙失望的。可此时此刻,大人跟夫人都在瞧着,我岂能在自家大小姐面前如此肆无忌惮地展现我的文采?
瞧见我没有像平时那样笑然应允,萦笙似是有些黯然,她静默了片刻,忽地开了口,“曹公子,不如剩下的八盏灯谜就由我来跟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