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轩不来烦人,苏澈乐得清闲自在,两位姑娘也挺自在的,毕竟演戏是门苦力活。
比方说上次上演的那出,事后东方轩走后,姑娘一脸惶恐地跪在一旁,唯恐惹怒了教主——毕竟教中人都知晓教主不喜与旁人亲近。
但苏澈没有计较,反而还主动将姑娘半褪的衣衫给规整好,顺带关切了一句,“别着凉。”
自家员工,当然得宠着,更何况这两位姑娘性格也讨喜且生得着实好看,放在身边当两道靓丽的风景线,每日书也能多看进去两本。
两位姑娘跟苏澈朝夕相对了这么些时日,一开始对苏澈的畏惧也消散了不少,由一开始的拘谨演变到如今的闲适,瞧见苏澈沉迷书本,两位姑娘便自娱自乐一道绣起花来了。
临到扬城,这日两位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踌躇了半晌也没有迈出那一步,苏澈主动放下手中的话本,问道:“可是有话要说?”
穿蓝衣的姑娘名为玥柔,推搡着一旁着鹅黄裙衫也即是前几日跟苏澈上演虚假船戏的尺素,尺素见苏澈看向自己,略显拘谨道:“教主,今日我与玥柔便得回返望湘楼了。”
“嗯,路上多加小心。”说这句话的时候,苏澈的语气与眼神格外温和。
尺素登时看呆了……她当然知道作为一个暗桩最忌讳的便是动心动情。
手中紧紧揪着连日来赶工绣好的锦帕,尺素踌躇着,最终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仅仅是盈盈福身冲苏澈道过别便与身旁的玥柔离去了。
可临到门前,苏澈却将人叫住了,“我圣教儿女可生不出这般拧巴的性子,锦帕绣得那般好看,是要送人?”
尺素停住了脚步,回了声,“是。”小心翼翼的。
“送给我?”苏澈进一步引导。
闻言,尺素低垂着头,重又回到房中走向苏澈,待近身之时,恭敬地拜服在地,将手中的锦帕呈了过去。
苏澈将锦帕接到了手中,瞧着其上绣的一朵曼陀罗花,由衷称赞道:“很漂亮,我很喜欢。”
“谢教主赏识!”尺素受宠若惊。
瞧见姑娘这么一副又惊又喜的模样,苏澈自问自己也不吃人呐。
伸出手抚摸着尺素的发顶,这么优秀的一群员工,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像尺素、玥柔这般活跃在一线的情报人员,指不定哪日就死得悄无声息。
能让对方在人生当中存留下些许美好的回忆,苏澈当然不会吝啬施予。
“记住了,我圣教从来都讲求随心所欲,好生回去给枭姬复命。”前一句话算是安慰,后一句话又瞬间将两人的距离给拉回了原点。
感动不过一瞬,尺素重又恢复了圣教中人的冷漠,颔首道:“是,教主!”
连日来的温情脉脉仿佛只是虚幻泡影。
下了船,苏澈没有回身去追寻船上那两位姑娘的身影,沉默郁促了一路的东方轩见苏澈这么一副混不留恋的模样,不禁开口问询,“无涯兄若是喜欢,我亦可跟望湘楼那边商量想办法将人给赎出来赠予无涯兄。”
苏澈睨了东方轩一眼,“萍水相逢即可,莫坏了望湘楼的规矩。”
这么说着,苏澈掏出尺素赠给他的手帕,一松手,那手帕便随着喧嚣的风坠入了河中,眨眼便瞧不见踪影。
第18章 武侠世界的白月光18
一船的大老爷们儿,只得那两位自己带上船来的姑娘有可能会绣出这么一张手帕来,这样一块儿绣着并蒂莲的手帕决计不可能是苏澈自己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那两位姑娘中的其中一人赠予苏澈的。
缘分尽了,姑娘仍有留恋留了这么个手帕,一针一线都是自个儿心血,可这手帕送是送到了,却让人随手丢弃,毫不留恋珍惜。
东方轩往日自己也没少闹出些不解风情的负心汉传闻,但是对比身旁人这样给了人希望又让人失望的举动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却不得不又咽回去。
他其实并没有什么资格以及立场去指责这人,毕竟,若要论他们二人之中谁更藏头藏尾的话……身旁这人比之他坦荡太多。
喜欢什么就去追逐,待缘分尽了就好聚好散。
花魁枭姬之所以会选择侍奉这人,想必也是看中了对方这般洒脱的个性。
“丢了旁人心意的是我又不是你,回头算起账来尺素姑娘也不会计较到你头上。”言语依旧如往日那般不好相与,“七尺男儿伤春悲秋你倒也不嫌臊得慌。”
话毕,苏澈打头先行,不再理会这磨磨唧唧的东方轩。
让人这么一番洗涮,东方轩这次莫名没了动力去掰扯辩解。
能怎么辩,归根到底还是他自己心里有鬼。
他如何也不想承认,比起去怜悯旁人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余下的便是连日来的焦灼终于寻到了疏解之地——无涯兄依旧是那个眼高于顶不会将任何人看入眼的,他便放心了。
他为何会生出这样怪诞且矛盾的情绪?
东方轩自己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