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企图触碰面前这个还处在幼年期的凶残男主,没成想却被对方反口一咬。
鲜血顺着手腕滴落下来,苏澈仅仅是缓缓道了一句:“乖孩子是不可以咬人的。”
毫无怨怼责怪之意。
手上承受的力道减轻了几分,幼小的孟澜瞪视着苏澈,到底还是松开了嘴。
而后重又蜷缩作一团躲进Yin影之中作避世状,可孩童的视线却偷偷落在了苏澈鲜血淋漓的右手手腕上……
他不动不言并非是因为怕生,而是他真的害怕!那夜他恰巧瞧见了厉鬼杀人的场面,直到如今他都还心惊胆战后怕不已。连日来除了跑去厨房偷吃填饱肚子,几乎都窝在这儿企图将自己藏起来不被那厉鬼发现。
害怕倒是一回事,他更为顾虑的还是怕被对方所嫌恶。
先前他只当是厉鬼找上门来了,出于自保那一咬全然没有留情,若是再偏一分,对方的手就废了。
如今他弄明白了,对方并非是厉鬼,反倒是来关怀他的,可他却伤了对方……
他会被对方厌弃罢?
他果然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坏孩子!
越想越悲观,孟澜小小的身躯颤抖不已,所思所想已然远超这个年龄段的孩子。
苏澈凑上前,仿佛不记打一般,为了避免鲜血沾染上对方,换了一只手抚摸着对方的发丝,想到对方才死了爹,便试探地问:“澜儿是在难过吗?”
孟澜更是将头埋得紧致了些,别扭地逃避着。
见状,苏澈果断伸出手将孟澜揽入怀中,“不怕,澜儿,我陪着你好不好?”
怀中抱着的孩童许久未动,宛如一块顽石。
焐热一颗早已凉透的心是需要耐心的,苏澈不指望一朝吃成个大胖子,他打算循序渐进让这个早已封闭了心门的孩子慢慢接纳他。
毕竟,传道授业解惑的前提是得先营造起一个良好的师生关系。
轻拍着幼童的背脊,苏澈一声又一声安慰着对方。
兴许是Jing诚所至金石为开,孟澜到底还是开了口,但却是说的没头没脑的字句,“走……鬼……”
可话说一半,孟澜便皱紧了眉头,未尽的话语戛然而止。
他当真是没吃够教训,从小到大,就没有人会喜欢他关心他,哪怕是他说了,别人也只会当笑话听过就过了。
所以,他还白费什么功夫?
“澜儿害怕鬼吗?”苏澈温和笑道,“不用怕,我会保护澜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你……信我?”孟澜很是疑惑。
“你是孟庄主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我为何不信你?”早已不是第一次上手带娃的苏澈深知幼崽得顺毛撸的真理——尤其是这种被长期放养对成年人极为不信任的野生幼崽,更是需要双倍的耐心以及关怀。
而苏澈也恰好是摸到了孟澜的心思,原本对旁人极为不信任的野小子,突然感受到了亲情的光辉,就像是被人拨开了眼前的迷雾引得阳光照射进Yin霾的内心一般,没谁能拒绝这样的温情暖意。
孟澜第一次感受到何为温暖何为善意。
渐渐地,孟澜抬起了手想要拥抱住这来之不易的暖阳。
忽地,房门让人一把推开,葳蕤见内里长久没甚动静,急匆匆赶了进来,“公子你没事吧?”
葳蕤的介入引得打算鼓起勇气回应苏澈善意的孟澜重又缩回了自己的壳中。
背对着葳蕤,在孟澜看不到的角度,苏澈的面色略显Yin沉,但这种不符合其人设的违和样态一闪而逝。
轻拍了拍怀中重又开始不安分挣扎的小娃娃,松开怀抱,苏澈回首对葳蕤道:“我没事。”
说着这话,苏澈将受伤的右手藏到了身后。
这个举动落在了孟澜眼中,浅淡的双眸之中闪过几许流光,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葳蕤几步上前,先是上下瞧了瞧苏澈见其安然无恙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而后望向被苏澈护着的孟澜,见对方不过就是个无害小娃娃便将悬在半空中的心彻底放了下来。
“公子无恙便好。”而后望了望屋外,“公子,时辰也不早了,该回去用午膳了。”
苏澈伸出手握上孟澜的,俯身询问,“饿了吗?”
孟澜没有回应。
苏澈却仿佛从对方木讷的表现之中读出了讯息,对葳蕤道:“澜儿也饿了,我们带他回去一块儿用膳。”
说着,直接将孟澜抱入怀中,不等葳蕤说出些什么拒绝话语,三两步走到了前边。
走出了Yin气沉沉的荒废院落,苏澈察觉到怀间的衣襟让人攥得紧紧的,便柔和了语调道:“莫怕,我们现在要去的地方有暖和的日光,还有好看的花鸟,”凑到孟澜耳畔,“以后跟我一起住可好?”
攥着衣襟的力道加大了几分,对方没有回答,可是看这股不愿撒手的劲头便是应下了。
轻拍了拍孟澜的头,听话的孩子当然需要奖励,苏澈自然不会吝啬一句口头上的夸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