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心中如何做想,此刻的他也只能听命于谢非言。
司空满低下了头,心情复杂。
谢非言道:“传令下去,由崔清河暂任镇海卫指挥使,负责组织对抗海兽,务必要在海岸线上建起一条能够阻挡海兽脚步的防线。”崔清河这个曾经的镇海卫佥事,虽然不是谢非言心中合格的统帅人选,但也算是矮个子里拔高个,勉强能用。
司空满应声:“是。”
“杜同光。”
“……在。”
这是比司空满更不甘愿的声音。
如果说司空满只是对二人身份地位的掉转感到不自在的话,那么符甲兵的指挥使杜同光心中的情绪,就近乎是恼羞成怒了:曾经针锋相对的同事,干掉了自己的顶头上司,最后还机缘巧合下成为了他效力的主君!
若杜同光能够心平气和地接受,他最初就不会为了富贵而投靠东方高我了。
但杜同光同样无可奈何,只能垂下头,掩去自己面上的不甘不忿。
谢非言看着地图上在中立黄色与敌对红色间闪烁不停的杜同光,眉头微皱,临时给他换了个任务:“你负责巡视城内,务必要在一个时辰之内将所有闯入城内的海兽剿灭干净。”
“等等!这怎么可能?!”杜同光骤然抬头,怀疑是这个老对头故意给他使绊子,“广陵城这样大,闯入城中的海兽这么多,我们符甲兵甚至无法在一个时辰内找出所有的海兽,又怎么可能在一个时辰内就剿灭它们!”
谢非言拂袖,一道劲气击中书房隔间的门帘,于是挽起的珠串垂落,碰撞声响起,而后,一副由深深浅浅的玉石珠串组成的广陵城平面图,竟就这样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其它的修士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Jing巧的心思、奢靡的设计,忍不住好奇看个没完,而早已经习惯了的广陵城众人则只是将目光落向了平面图。
谢非言走到平面图前,在两个城区处画了个圈。
“先去这里,剿灭海兽。完成后,我会叫红衣卫传令给你后续地点。”
杜同光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个Cao作:这家伙怎么就知道哪里有海兽?他闭着眼睛画了两个圈就算?
但作为谢非言作为现任城主,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没有办法再说其它,于是他只得闷声领命,心中满是憋屈:“是。”
杜同光很快离开了,于是谢非言继续向摇身变为传令兵的红衣卫下令。
疏散人群,组织避难,召集工匠,修筑城墙,派发图纸,赶制武器……流水一样的命令与任务被有条不紊地派下,只是短短一盏茶的时间内,如同一团乱麻的广陵城就被强行梳理通顺,全力运转起来。
一边旁观的修士看得不明觉厉,啧啧称奇,虽然他们自己从未上手管理过这样一座城市,但只要一想到方才那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命令,他们也能大致猜出这件事有多么麻烦,而这里头的水有多深多混。
而另一头,原本打算看笑话的李先生,这会儿已经是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李先生是道盟派来“协理”广陵城事务的人。他在人才辈出的道盟中修为平平,背景平平,但最后却被选中了这么个人间肥差,其中理由,不为别的,只因他在凡人时曾担任过一城的佥事一职,入道后也曾任执事长老之位,将各项俗务管理得井井有条。正因如此,当道盟选中“协理广陵城事务”的人时,他才得以幸运中标,来到此地。
到达广陵城后,李先生被这城内耽搁了十年的各项事务扰得头疼万分,深知这广陵城的水深且混,不但许多资料图纸是十年前的旧物,就连那些纠结缠绕的势力也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混乱的城池绝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上手管理起来的。所以当陆乘舟向谢非言让渡城主之位成为既定事实后,李先生也憋了口气,准备看谢非言的笑话,等待这人最后不得不掉头向他求助。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谢非言竟还真的说管起来就管了起来。
——难道十年前的镇海卫指挥使,不但要懂得管理镇海卫,还要懂得管理一座城市?!
一个区区镇海卫统领,有这么高的素质要求的?
李先生陷入了困惑。
而他绝不会知道的是,这世界上还有一种作弊器,名为系统,名为模型图,名为实景图,名为小地图。
在这一个“统”和这么多“图”的帮助下,如果谢非言还不能对城中的一切了如指掌,那谢非言才真的是可以抹脖子死了算了。
随着书房内的谢非言逐渐进入忘我状态,下达的命令越来越多越来越庞杂,一旁不闻窗外事的修士们已经听得有些晕了。
他们怀着不明觉厉的心情退出了书房,或是三五成团窃窃私语,或是心血来chao去帮助镇海卫。白玉京的弟子是前者,圣火宫的弟子则是后者。
由于如今的城主是圣火宫曾经的外门长老的缘故,圣火宫内的各弟子对谢非言都很是信服,早早讨了个任务,分成两拨人马,一半去剿灭海兽,一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