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废纸踢到角落,一边好奇用眼神打量眼前这人。
十多年前,陆乘舟作为游离在权力边缘位置的陆铎公义子之一,自然是与投靠了呼延极的实权人物宁斐没什么交集的。
那时候,宁斐作为镇海卫指挥使,可谓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头上除了陆铎公和呼延极外,哪怕是东方高我也只能骂他而指挥不动他——跟小透明的陆乘舟地位可谓是天差地别。
后来,东方高我死了,宁斐不见了,呼延极跑了,陆铎公死了……最后,当小透明陆乘舟一跃成为下任城主备选时,他一脸懵逼地将卢涵雁回浪阳城前,卢涵雁倒是曾对陆乘舟说过一些话,也隐约提及过宁斐此人,似乎在暗示他什么。
只不过卢涵雁话语含糊,陆乘舟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当然,陆乘舟也不在意。
他向来得过且过惯了。
十年后的现在,二人地位骤然转换,陆乘舟也再一次见到了这人。
陆乘舟本以为自己会对这位曾经的宁指挥使大人非常陌生,但出乎意料的是,随着宁斐的走近,他竟觉得这人给他的感觉熟悉了起来。
就好像他们其实是老熟人了,对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说不出的熟悉,好像对方一抬手他就知道这人想做什么。
——奇怪,奇怪。
明明他与宁斐不熟,为何他觉得这人并不陌生?
陆乘舟眉头微皱,感到了些不对,也感到了些不妙。
眼见宁斐已经走到近前,陆乘舟终于忍不住心慌,在椅子上不安地动了起来,道:“等会儿,宁斐,你就站在——”
就在此刻,面前不过筑基期的宁斐修为暴涨,欺身上前,携着风雷之势,将藏在衣袍下的匕首骤然刺入陆乘舟的心口!
——图穷匕见!
陆乘舟满脸愕然,瘫坐在椅子上,右手紧紧捂住胸口的匕首,像是想要以此挽回自己那随血ye流出的生命。
“你……你……是你……”
陆乘舟面前,宁斐的面容如水一样淡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有着古铜肤色的扎髯大汉。
赫然是呼延极!
此刻,呼延极微笑着,后退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坐在座椅上的陆乘舟,像是在欣赏自己的成果,又像是在嘲弄陆乘舟的命运:“二弟啊二弟,十年不见,你还是如此无能无用……像你这样的废物,何德何能,竟敢忝居广陵王之位?”
陆乘舟胸口刺痛,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凌迟。
他颤抖着想要起身,又或是直接逃跑,但大量血ye的流逝让他的力气也在飞速消退。
“你……你没死……为什么……要这么做?!”陆乘舟咬牙,愤怒瞪视着呼延极,“如果……如果你想要广陵城城主之位……只要你出现就好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过去那么多年的兄弟之情,竟这样薄弱,让呼延极恨不得杀他而后快吗?!
呼延极冷冷一笑,道:“陆乘舟,我最看不起你的就是这一点——得过且过,随波逐流,毫无主见,连一条狗都比你有血性!”
陆乘舟艰难喘息,已经开始感到了头晕眼花。
也不知道呼延极用来杀他的匕首上涂了什么,只是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陆乘舟就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重,越来越冷。
呼延极自然也知道如今的陆乘舟翻不出什么风浪来,漫不经心地后退了两步,没叫地上漫开的血迹污了他的鞋,缓步走到了窗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座城池。
广陵城最初是广陵镇,一个不起眼的小镇,直到陆铎公来到了这里。
他堆起了山丘,引来了河流,最后绕着山丘建了一座巨大的城,布下了笼罩整座山城的巨大结界。而这座城,就是广陵城,而广陵城的城主府,就在这座山最高的地方。
这山丘虽不高,但视线极佳,因此,当呼延极站在城主府时,他一眼就将整个山城都收入眼底,也一眼就看到了远方的海。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黑沉沉的眼倒映着黑暗的海面与广陵城的灯火。
“陆乘舟,你知道吗,从最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我就讨厌着你。”
“你从来都不懂,这个世界是容不下得过且过的人的。”呼延极漠然说着,“只有一直向前走的人,才能活下去,也只有拼尽全力将命运抓在手中的人,才能成为最后的胜者……无论是陆铎公也好,我也好,甚至是东方高我那个蠢货也好,都在拼尽全力,想要将命运抓在手中,而你——偏偏只有你,得过且过,随波逐流。”
“这是一个肮脏的地方,这里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欲/望和目的,所有的人都有自己难以回首的过去,但你,你什么都没有。”
“然而这一切这并不是因为你没有欲/望,也不是因为你足够正直,而只是因为你足够无知——你什么都不知道!陆乘舟,广陵城也好世界也好,你的目光从来没有看到了这些。你的眼里,只有你那小小的一方天地,所以你轻易就能得到满足,甚至不惜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