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罪过,又哪里值得被压入镇海卫大牢?求徐道长救救奴!求徐道长救救奴啊!”
徐观己这才明了事件经过,不由得感到一阵尴尬和头大。
原本,他被名声所蒙蔽,见一方是宁斐这样的人物而另一方是这可怜侍婢,便先入为主地以为这是前者在仗势欺人。
结果现在真相大白,这还真的是广陵城在处理内务,而他们白玉京一行外来的修士,不明前因后果就鲁莽插手此事,实在不妥。
不过事已至此,没有退缩的道理,更何况侍婢说得也没错,只是在广陵城外动手这件小事,远不值得为此压入大牢。
徐观己道:“宁指挥使可否高抬贵手?这位姑娘既然已经知错,那么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又有何妨?”
宁斐冷冷一笑:“她知错了?我怎的不知道她知错了?”
徐观己此刻已经对宁斐改观,哪怕被这般挤兑也不生气,叹道:“宁指挥使,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位姑娘不过是触犯了一道小小法条罢了,若是为此便将她压入镇海卫的牢中,岂非太过无情?”
宁斐惊奇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道我是为何拘她?”
徐观己回道:“难道不是因为这姑娘不顾禁令,在广陵城动手吗?”
宁斐大笑起来。
徐观己面上浮出困惑。
一旁的沈辞镜却听得更是奇怪:“徐道友为何会这样想?宁指挥使一定要拘下这位姑娘,分明因为这位姑娘一言不合便要杀人啊!难道说只因宁指挥使拦下了这位姑娘,不叫她成功逞凶,她的行为就不曾存在过吗?还是徐道友认为普通人便不是人了?”
徐观己呼吸一滞,面色微白,如遭雷亟。
其余的白玉京弟子也终于从侍婢的哭诉中醒悟,发现这件事最大的问题所在:这名侍婢,真正的凶恶之处,自然不在她维护其主的忠心,也不在于她明知故犯、违背了广陵城不许出手的条例,而在于她视普通人的性命如草芥的态度,更在于她一言不合就要杀害凡人的恃强凌弱!
——难道凡人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吗?难道只因为这侍婢对凡人行凶时被人拦下,她便是无罪的了吗?!
沈辞镜的这句话,犹如利剑,劈开了徐观己自认已经修炼圆润的道心。
直到这一刻,徐观己终于发现,他竟已不知不觉中不再将自己与凡人视作同族,而他对这些凡人的态度,看似有礼,实则带着施舍的居高临下。
明明……明明他最厌恶的就是这样的仙人……明明当年的他就是——
但如今,他却也变成了这幅模样吗?!
徐观己表情空白,心神大乱。
宁斐深深看了沈辞镜一眼,而后望向同样面色难看的白玉京和留仙门众人,讥诮道:“如今我可以拘走她了?”
无人敢应。
因为哪怕是白玉京的弟子,在天道之下都不可否认自己的同族,不敢明目张胆地说“凡人的性命于修士而言就是不值一提”。
宁斐哼笑一声。
“拿下!”
镇海卫们Jing神一振,扬眉吐气,手上毫不留情,将那花容惨淡的侍婢重新捉住。
“带走!”
宁斐目光在白玉京众人面上一扫,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第22章 血债血偿
当谢非言处理完事务、从镇海卫的地牢中离开时,天边高悬的烈日已经被幽幽的月影所取代。
谢非言抬头看着月色,叹了口气:一天的时间,竟就这样不知不觉中过去了。
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转身准备回自己的住处,而下一秒,一个露出谄笑的人影就从角落的Yin影跳了出来,凑到了面前来。
“大人!宁大人!劳累一天辛苦了,今晚小的做东,咱们上揽海阁喝几杯如何?”
谢非言不必抬头都知道说话的是何人。
“放肆!”谢非言不轻不重地呵斥着,“你小子这是皮痒了?还是上次的鞭子没打痛?镇海卫非休沐时间不得饮酒,你又忘了?!”
凑上来献媚的人名为崔清河,任镇海卫佥事一职,也就是谢非言的助手。别看崔清河这厮的名字听起来格外清正廉洁,实际上他滑溜得像是泥鳅,而且为人好酒、好色、好打听,不知道有多少次因此误事。如果不是因为崔清河实在能力过人,在处理公务上很有一手,能够为谢非言分担工作、给他空出个人时间去捣鼓别的事,谢非言早就把这烦人家伙踢出自己的视线了。
谢非言嘴上呵斥,脚下也没停,拐进大牢旁的僻静小巷,抄小道走向了自己在广陵城的府邸。
但崔清河胆儿也肥,在面对“宁斐”这凶名在外的顶头上司的拒绝时,依然嬉皮笑脸,而且还不肯被轻易打发走。“大人,宁大人,哪怕不喝酒,咱们去吃几个菜也好啊?!”他死皮赖脸地跟在谢非言肩后一步的位置,亦步亦趋,口中振振有词,“大家伙都快一个月没见着您了,如今您可算是回来了,大家这不就想要跟您好好联系联系感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