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举起手中长剑,冷冷审视着它。
在这场连修士都能烧成灰烬的大火中,这柄唯一完好无损的长剑,无疑是有问题的。
第一个问题就是:它为什么会被留在这里?是谁将它留下的?
这柄长剑是修士的武器,十分珍贵,哪怕它仅仅只是黄阶九级,也没人会将它轻易抛弃。可如今,偏偏有人这把武器留在了这里,为什么?
第二个问题:这柄被留下来的长剑,其线索指向的究竟是真凶,还是被陷害的替死鬼?
凶器被留下的可能性有很多。既可能是被迫留下来的,也可能是刻意留下来的,甚至可能是被别有用心的第三方势力留下来的。而这三种情况,会分别指向三种截然不同的追索方向。
然后是第三个问题——
谢非言目光一凛,落在剑柄处的篆文上。
那是一个字:沈。
沈家的沈。
沈辞镜的沈。
谢非言眉头紧皱,感到事情不知不觉中变得麻烦起来。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必然不会是沈辞镜所为。
他的这位男主角,虽然不是急公好义之人,但也绝非见死不救、落井下石之辈,更何况沈辞镜根本没有加害谢家的动机。
与此同时,谢非言也想不通凶手为何要将栽赃对象选为沈辞镜:
如果凶手真的像谢非言最初推断的那样,是谢三以及谢三背后的东方高我,那么他们选择栽赃沈辞镜的动机是什么?
而如果凶手其实另有其人,那么他是在什么情况和动机下留下这指向沈辞镜的长剑?!
难道只是想要让他为此去向沈辞镜“复仇”吗?
可这样的事又有何意义?!
谢非言感到事情在这一刻变得分外复杂麻烦起来。
沈辞镜……沈辞镜?为何是沈辞镜?!
谢非言审视这柄长剑,苦苦思索,而就在此刻,一声年轻的悸哭在宅邸前响起。谢非言转身回头,只见远处倾倒的宅邸门前,一个灰头土脸不知从哪片泥地中滚出来的年轻小厮,正对着谢府的废墟嚎啕大哭。
谢非言凝神细瞧,很快就从熟悉的轮廓看出了这小厮的身份。
“小五?”谢非言心情复杂,“你……没事?”
原来这人,赫然就是原身身边的狗腿子之一,小厮小五。
小五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是谢家的家生子,一家兄弟老小都为谢家服务,按理来说是绝对值得相信的人,不然也不会被安排为原主身边的贴身小厮。然而此时,天乙城谢家从上到下都死了干净,偏偏唯有小五一人生还,这样的蹊跷,让谢非言如何不怀疑他?
谢非言的怀疑藏得极深,小五自然看不出来。他只是循声抬头,看到了黑暗废墟中晃动的人影,随后从谢非言的声线听出了他的身份。
“少爷?!少爷你回来了?!!”小五又惊又喜,连滚带爬地来到谢非言面前,抱着谢非言的大腿嚎啕大哭,“少爷,少爷啊!谢家……呜呜呜……谢家没了!”
谢非言提着剑,垂下眼看他,轻声问道:“你去哪儿了?”
小五抹着泪,哽咽说:“少爷你走后第二天,老爷就说让我带着刀去晋州城找你,没想到我半路就被人打晕了,丢在城外的破庙,直到天黑了才醒……后来,后来我看到天乙城大火,有人说谢家被烧了,所以我就着急赶回来了……呜呜呜……少爷,还好你没事,还好你没事!”
谢非言这才注意到小五背上背着一件黑布包裹着的东西。
他拿过这件长条状物件,扯开黑布,发现内里果然如小五所说是一柄刀,而且还是谢家的祖传长刀,斩火刀!
哪怕是原主,平日里也只在开祠堂时见过它。
而如今,如今……
谢非言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堵塞窒息,那些被他强行忽略强行遗忘的情绪,再一次涌了上来,随着血ye穿过他的四肢百骸,像是要将他撕裂才肯罢休。
他有些发怔地将手上的剑丢下,而后一手捧着刀鞘,一手握住刀柄,缓缓拉出刀身。
黑暗中,这把长刀刀身通红,无光自明,像是藏着无尽愤怒之火,它照亮了谢非言的脸,也似乎照亮了他的心。
他握着刀,就像是握着超越人间的非凡之力,甚至他感到自己好像只要轻轻挥下这把长刀,无边烈焰就会从刀身席卷而出,焚尽人间!
谢非言声音微哑:“老爷子让你带着这把刀,去晋州城找我?”
小五抹泪,呜咽道:“是的……从少爷您去晋州城后,老爷就变得很不对劲,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天都没出门。后来,第二天一早,老爷就偷偷把我叫来,让我把这把刀带去晋州城给您,不要让他人发现……只是小人太没用了,竟然半路就被……还好少爷您回来了,还好少爷您没事!”
谢非言沉默片刻,说:“老爷子还有交待过什么话吗?”
小五想了想,迟疑说:“老爷子说……谢家无论变成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