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于是程柘艰难地把人背在背上,成年男子的身体重得不像话,而且失去了意识没了固定的更是时时刻刻让程柘为其不从背上滚下来Cao碎了心。
这样慢腾腾地约莫又爬了半个时辰, 程柘粗糙的手指指腹突然又触到一片chaoshiYin凉之地——到让他被石砾摩擦得微微生热的双手好不舒适。
“滴答”的水滴声几乎是顺着这股Yin冷chaoshi的水渍流入他的耳朵。
程柘眼前一亮, 半信半疑地又往上爬了几步——这下已经有聚成小滩的水坑把他晾了一夜的衣服再次浸shi。
甬道通水, 看来有活眼。
程柘心道:离出路不远了。
他不作他想,只觉得背上背着的“死人”压得肩膀疼。也不管脏不脏有没有毒,完全没有“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的节Cao随意掬了一捧水灌在那人的嘴里。
“要死要活就听天命吧……”程柘碎碎念道:“再让我背我也没力气了, 大兄弟你就自求多福,若真的活下来别忘了给你的救命恩人……”
他的要求还没提出来,便觉被重新搁在地上那人一阵抽搐——四周太过安静,以致于布料磨蹭石阶的碎响都听得一清二楚。
即便看不见, 程柘都觉得一道锐利的寒芒砸在了自己身上。
他身体一僵,冲着二话不说“恩将仇报”刚醒就锁住自己喉咙的某人连忙大喊:“兄台饶命!”
然而已经晚了一步。
锋利的刀刃划开了他的肩膀,程柘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肩胛骨传来——完了,看来左手暂时要废!
那人的动作猛然一滞。
“我是好人,”程柘忙不迭地补上一句,“救你的好人。”
他把“救你”两个字咬得特别重,生怕男人听不见一样,心里却在暗自诽谤:这群大老粗怎么总是同一个套路?二话不说上来就打!当初初一也是这样,如若不是自己早有准备,只怕早就被这群江湖莽汉给大卸八块了。
说起初一,也不知道这人是死是活。
所有让雇主Cao心的小厮都应该扣钱。
程柘觉得心累,随即听见那人沙哑着嗓音问了一句,“这是哪儿?你是这里的人?”
“……”程柘无言以对。
——好巧,两个问题他一个也答不出来并且很想原话奉回。
“说!”男人还紧握着从怀里瞬间掏出来的匕首,厉喝声让程柘恨不得时光倒流给粗心大意不好好搜身的自己一个大耳光。
他不情不愿地安抚着男人的情绪连忙说道:“不知道,不是的。”
末了察觉到那匕首并未有退回的意思,只要咬牙:“在下姓程名柘!本遇北上寻亲,结果天公不作美,突逢不测,被海水冲刷至此,无意间踏入甬道,中途发现的你……出口应该就在前面,你仔细听听,可以听到水声。”
一口气把自己的来历抖了个彻底。
该说的全说,不该说的也聪明地隐瞒了下来。嘴皮子流利得毫无破绽,如若让兰桑瞧见了定会竖起拇指称赞道“简直是天生天桥说书的!”
男人盯了程柘好一会儿,方才“嗯”了一声,把匕首缩了回去。
危机解除。
程柘偷偷松了口气,嘴角堆出一丝谄媚的笑容,“相逢即是有缘,还未请假兄台……”
“在下姓鲁。”男人只给了个姓,并未作他言。
鲁?
程柘脑子里把江湖上排的上名号姓鲁的列了个遍,愣是没找出一个鲁姓用匕首的好汉来。但先前观其招式,功夫应该不算末流。
假姓?还是……武器并不在匕首?
程柘心里这么想着,忽闻男人粗声粗气说了声:“多谢。”
谢救命之恩?
程柘翻了个白眼——反正漆黑一片看不清模样——他是不是还要谢谢这人听他把话说完之后的不杀之恩?
“半个时辰内即可到出口,”鲁姓男人沉声道:“你再忍会儿,等出去了我给你包扎。”
听声辩位?看来很厉害的样子啊。
不觉自己又翻了个白眼,程柘满脸堆笑地附和着,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虽然两人开始的相遇不算太友好,但在一片寂静的封闭空间里有个人说话解闷还是挺不错的。
一来二去程柘倒也了解了这个的基本情况。
南下寻物,具体未知。口音似乎是京城人士,姓鲁,自称鲁三,家中排行老幺,但一听就不是什么真名。
“老狐狸!”
程柘跟在鲁三身后暗啐了一声,刚说完,便听前面那人脚步一顿。
被听到了?
程柘有些尴尬。
谁知鲁三像个没事人似得伸手敲了敲横在面前的石块——石块堵在台阶面前,让人根本无路可走。
“是空心的。”鲁三沉yin道:“石块上有水,出路在后面。”
“哦?”程柘登时来了兴趣,连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