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这么多年对于各种Yin谋气氛再熟悉不过。
这一回,张慌之感格外不同。
要进入大理寺司需要通过一条狭长的巷子。
巷子的建造颇有心思,两旁有无数的暗门,若是有人劫狱必定也要从此巷子撤离,士兵们可以从暗门伏击,非常利于抓捕。
天子之令一下,汝宁所有的守卫全都被调走了,但还有一处戒备森严,是天子特意交待过无论如何都不能撤走的,那便是大理寺司。
司内建有一栋高楼,林奇站在高楼之上可以眺望大半个汝宁。
今夜京师过分安静,安静到让他有些不安。
“姓甄的情况如何?”见狱卒进来,林奇问了一声。
“先前的刑够她受的了,现在正昏迷。”
“身上搜了吗?确定没有任何武器了吗?”
“是,已经确定了。”
林奇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所以……接下来要怎么做?”
“怎么做?自然是什么也不做。记得先前大摇大摆走进大理寺司的那个女人吗?她和天子的关系匪浅,随便一句话都能要你脑袋落地。”
狱卒不说话了,另一个人挤了进来说禁苑出事了,天子遇袭生命垂危。
“什么!竟有这等事!”林奇立即下楼,见尤常侍和个小黄门站在院中神情焦灼。
林奇边行边叫道:“尤常侍!天子遇袭?谁有这狗胆居然敢行刺天子!”
尤常侍双手攥在一块儿五官都要挤成团:“下官不知道,下官也是刚刚得到了消息赶来求援的啊!今儿个也不知道为什么宫里一个侍卫都没有,想必是那贼人得到了消息趁着禁中空虚想要害陛下的性命!”
“你是说刺客已经潜入宫内了?”
“大理寺卿还有闲情问这许多!”尤常侍急了,“陛下性命垂危,晚一刻去就是将陛下往危险之地推!若是陛下有个好歹,咱们都得掉脑袋!”
尤常侍的话尖锐刺耳,让大理寺内的六百守卫心惊胆战,迅速整队待发,前往禁苑。
林定带着金吾卫追了半晌没看见人影,天顶上寂静如空,亦没有收到其他几路发出的消息。奇怪,林定在马上思索,车马能行的道路就这么三条,其他路都不可能走得动的。他们是受过正规训练的作战军队,如何会追不上携家带口的奔丧队伍?
林定将军队停了下来,环顾四周。
卫家人去了哪里?难道就这样平地消失?
“将军。”有个金吾卫不确定地向天空看着,骑着马靠近林定,“将军你看……那是什么?”
林定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乌云将散朗月重现,灿烂的星汉之中有一团奇怪的黑影在缓缓移动。林定大奇,所有士兵都抬头看,不止一团,起码有近十团黑影浮在夜空之中,时不时闪出些火光,犹如巨大的孔明灯,越飘越远。
乌云全数散尽之时,林定看清了黑影真实的模样,上方乃是一颗巨大的球,球下方不仅有火还吊着个篮子。
“上面有人!”一个眼神更好的士兵叫了起来。
人?!
地面上啧啧惊叹声四起,林定也被这难得一见的奇观吸引。
“我想起来了!”有个老兵道,“神初十一年时汝宁经历了一场叛乱,对,就是谢扶宸这老贼作乱谋反杀到了汝宁城中。当时就有这些怪球从天而降带来了一群娘子军,瞬间扭转了局面!和现在这几颗一模一样!”
“娘子军?”
“回将军,据说那怪球来自长孙家,就是现今的山海都尉长孙燃所创的机巧。”
“长孙燃?!”听到这个名字林定算是明白了——平地消失的卫家就在那怪球之上!
“弓箭手!”林定大叫,弓箭手迅速列队引弓,林定指向怪球,“放!”
卫景泰趴在树藤编织的框边往下看,“嗡”地一声地面射来无数箭矢,来势汹汹,可箭连怪球的边缘都没有沾到就纷纷掉落。汝宁最Jing良的弓箭也奈何不了他们半分。
“阿燎,你这飞天神球当真厉害!让这些贼人看得着却够不到!实在大快人心!”
站在一群娘子之中的阿燎忍不住反驳:“……它有自己的名字,不叫飞天神球。”
“那叫什么?”
“它叫洞元十二街三坊六门万毕合池阿诤原作版权所有第九号向月升!”阿燎提起一口气一次性喷完。
卫景泰:“……”
阿冉见她阿母不住地往汝宁城中回望,愁绪满目,上前来将阿母的手握起,回头看了眼平躺在席,盖了面部阿父的尸首,想要安慰又不知从何开口。因为她心中亦是同样迷茫。这感觉就像是回到大哥死的那一年。不知所措的感觉很像,但又有不一样之处。当年是个死结,而今日更像是剪断了纷杂的过往,向全新的境界迈进……
林定眼睁睁地看着怪球越飘越远,并不打算放弃,而是率兵继续追击。
这些怪球借火升空,必定有降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