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先休息休息,我和宛璐四处看看,一会儿再来找你好吗?”
刘晋雅其实挺累的,看出这对母女想安安静静地看展览,不强求,送到门口便折回休息区。
今天是第二天,人变少了,加上大清早大伙迷糊犯困,同事们均是安静玩手机吃早餐。有个同事路上堵车,拎着打包的卤rou面迟到了,为了不留下味道必须蹲在展馆门口外头吃。同事负责的部分没有检查完毕,不巧肚子饿头晕眼花不吃不行,拜托了一路,没找着同样懂雕塑的摆放的,错也没法揪出来。
有人劝说,“没什么人看雕塑的,你先吃。”
刘晋雅刚送走一个康先生的贵客,心道不好,“刚才就有个客人去了雕塑区。”
迟到同事的脸色更是煞白。
“我帮你去看看?”刘晋雅说,“揪点大错误,等下你再检查一遍。”
她不是好心,是为了自己,康先生交代要让客人好好看展览,出错的话不会有功夫找责任人,逮着谁都能骂一顿。
迟到同事点头,给她宣传册,“你大概看着点,我五分钟后就来。”
刘晋雅说好。
她快步去了雕塑区,按着图册一一看过去,调的是灯光没有自动打开之类的小错误。
刘晋雅看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大碍,再三用目光确定,冷不丁听到附近传来一声惊呼。
“什么!多少度?”
循声望去,刘晋雅发现是祁苏站在珍宝轩展区侧入口在说话。
祁苏面色焦急,声音激动却控制了音量,全亏她站的近才能听见,“你先别下楼,收好要带的东西,让阿荣去拦车……这是最好的办法啊!风这么大,你抱下去再吹,孩子会烧得更厉害!”
原来是孩子发烧了。
刘晋雅若有所思,目光扫过祁苏胸前的工作牌。
“我可能走不开。”祁苏烦躁地来回踱步,碰掉了某个小物件,啪嗒一声闷响。
祁苏惊着,赶紧捡起,看清是塑料制的凹形装饰物松口气,一边拂去灰尘一边说,“我想办法请假,你们赶紧把孩子送到医院去,嗯……不说了,拜拜。”
结束通话,祁苏闭上眼睛长叹一声,把塑料装饰物放回原处用胶带重新粘好,呆呆地捏着手机发愣。
刘晋雅看到这一幕,纠结了。
装饰物是凹形状的,有两个,摆在小展台上的角度是有讲究的,一左一右,对齐背景的流星,正和珍宝轩柏雨泽的一幅叫《漫想》的得奖作品相对。
珍宝轩的小展台特意绘成了深蓝色,加上有荧光粉的背景板,摆明了是立体版本的《漫想》,祁苏这么一放,在外行人看来可能是整整齐齐挑不出错处,在内行人看来简直是个大笑话。
哪有工作人员自己砸自己王牌画家的场子的?
祁苏现在的心思显然不放在怎么摆装饰上头,不断发信息,准备走回工作区。
不远处有参观的学生团在接近。
刘晋雅一看急了,顾不得太多,出口叫了声,“祁苏。”
祁苏回头,看到是她以后冷下脸,“有事?”
“这个摆错了。”刘晋雅急急说,“跟《漫想》不对应。”
祁苏皱眉,“什么漫想?”
刘晋雅无奈,搜索了柏雨泽的《漫想》,没有走上前多说,而是发到祁苏的微信上——她想帮忙是一回事,要不要惹麻烦是另外一回事了,昨天尹忻畅差点给珍宝轩讹了的的聊天记录仍在她回忆里盘旋不去呢,她走上前,要是别人说是她做手脚的怎么办?
祁苏看了,走到小展台前观察好一会儿,犹豫许久根据她发来的图片调回来。
学生团有人经过,挡住了她们之间的路。
等人散去,刘晋雅再看,发现祁苏已经不见了。
好心提醒,没落得一声谢谢。
刘晋雅暗暗叹气,去跟赶来的迟到同事交接,确认贵客母女一时半会儿看不完展品,给康先生发条信息汇报情况。
展览馆的信号不好,她去了很多人休息的大窗子边,低头打字正听到两个人在瞎侃。
“居然有人不知道《漫想》,”女声很不屑,“我们吃饱了撑着在站台上放俩塑料玩具啊?”
另一个女声好不到哪里去,刻薄挑剔着,“昨天接待蒙雪松能名正言顺早退,今天又说家里有事请假,哎哟,真了不起,第一个星期就不愿意加班了。”
刘晋雅用余光瞥了一眼,意料之中地看到了两个聊天的妹子带着珍宝轩的工作证。
她明白了。
祁苏没说谢谢,除了时机不好,还有怀疑她的成分在,调整后害怕出错跑去同事那儿问,确定没有问题后就请假去看自己生病的孩子了。
其实祁苏自身问题不算严重,最大的错处是新人身份,碰上了对加班有怨气喜欢苛待新人的两个怨气满满的同事。
刘晋雅感慨归感慨,却也没法太关注别人的事情,得了康先生的“OK”想要收起手机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