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没想到对方来真的,一边躲一边喊叫,“救命啊!”
“干什么!”距离最近的颜梓楠上前挡住,抓着室友的胳膊一拧。
室友没有反抗之力,痛得叫出声,嘴里骂着脏话。
尹忻畅不计前嫌地躲在颜梓楠身后,扁扁嘴哼了一声,脸上尽是“我有人罩”的得意表情。
“哎哟……对不起……”室友是个欺软怕硬的人,收起了之前盛气凌人的样子,“你先放手,有话好好说。”
颜梓楠松开手,望着落地的浪费的瓜子,愣上片刻再开口又变成了服软,“对不起,我晚上还你一包。”
室友瞥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刘晋雅和钟瑜晓,很识相地点头。
“你把作品全带上吧。”刘晋雅觉着室友不会就此放过,找了个借口提醒颜梓楠,“康先生喜欢勤奋的画家,见到作品多会有好感。”
颜梓楠比刘晋雅更清楚室友的德性,也更珍惜自己的作品,自然明白里头的含义,点点头要去拿的时候又犯了难“我一个人拿不过来。”
“我们帮你!”尹忻畅乐呵呵揽下活。
事已至此,颜梓楠没了别的办法,进屋子里翻出所有的画,有的用画盒装好,有的已经装裱过了用纸袋放着,连上尹忻畅手里的那个不过五件。
刘晋雅讶然,“没了吗?”
颜梓楠本来沉默不语,收拾时正巧收到室友一个白眼,明白这个小房间留不久,急于赚钱脱身,便不好得罪给机会的刘晋雅了,压低声音,据实答给她一个人听,“最近天气有点chao,没保存好。”
刘晋雅心里惋惜,但不多说,帮着颜梓楠拿东西往外走。
车子停在宁东庄的停车场,走过去需要十来分钟,她们四个人都没说话,走到半途,颜梓楠面色苍白,显然跟不上她们的步子了。
“你怎么啦?”尹忻畅发现了,追着颜梓楠问,“哪里不舒服吗?”
颜梓楠摇头说没事,咬着唇要继续往前。
刘晋雅想起房间里没拆封的泡面箱,瞧出颜梓楠是没力气了,扯一扯钟瑜晓说,“11点了,吃个饭再走吧。”
钟瑜晓很给面子,会意点头,“嗯,我饿了。”
尹忻畅无所谓,肚子饿到走不动的颜梓楠更是随意了。她们四个人去了距离最近的一家小饭馆,点上几个家常菜加一大份米饭,凑合着吃午餐。
颜梓楠一进门就看菜单,瞧清价格之后闷头吃,筷子不怎么沾荤菜,就着眼前的萝卜干下饭。
刘晋雅看不下去了,把烧鸡推过去,“你试试这个吧。”
颜梓楠固执,“我就喜欢吃这个。”
“你不用太在意退钱的事情。”刘晋雅轻声劝,“康先生看过你的画作觉得满意的话,会帮你办展览,吸引客人买下你的作品,两百块钱完全不是问题。”
这话一说,颜梓楠连咸菜都不吃了,放下筷子,“没人会买我的画的。”
“为什么这么说?”
“我以前是美院的学生,范秋阳是我的老师。”颜梓楠平静地用一句话把坎坷的过去说尽了,“我画出《桑田》以后,她署上自己的名字,找借口把我开除,还让一些画廊和收藏家针对我,不收我的画。”
刘晋雅早就猜到了,看着颜梓楠清瘦苍白的脸庞,起了同情心,话也跟着柔软不少,“这些年……你怎么生活的?”
“做点兼职,给别人代笔,”颜梓楠讥讽一笑,“不署我的名字,那些画倒是卖得出去了。”
刘晋雅瞧见颜梓楠的窘迫,想了想范秋阳现在的风光,长叹一声。
范秋阳是个江郎才尽的典型,儿时拿奖到手软,成年之后反而平庸了,熬到中年依然不温不火,在美院当个老师混日子,三年前凭借得奖画作《桑田》翻身。
前后的画作水平和风格差距明显惹来质疑,范秋阳编出一个“此作是十年心血”的故事,等炒作都差不多,用一句“封笔”了事,转头去出书开讲座,曾经的旧作有了“绝版”的噱头,经营的培训班赚足钱,如今开始以教育家自居了。
正因为范秋阳不继续画画,走左右逢源的路子,势力渐渐壮大起来——教的学生出头后尊称一句“恩师”,兼职教师的画家对老板不敢多言,遇事多关照,画廊知道与范秋阳合作可以获得更多的资源,阿谀奉承是常有的事,收藏家还拿着范秋阳的旧作,恨不得炒作更凶更猛,企业家觉得范秋阳身上有利可图,力求多多合作……
要让颜梓楠难以发展,范秋阳当真不费劲,说句话就行。
刘晋雅性格内向,听完之后感到愤怒,只在心里在默默打抱不平,尹忻畅就简单粗暴多了,一拍桌大骂,“范秋阳怎么这么贱啊!”
一桌人的目光齐刷刷扫过去。
“我说得不对吗?” 尹忻畅越发激动,按着颜梓楠的肩膀说,“我们去起诉,素要赔偿,讨回公道!”
颜梓楠面无表情地把肩膀上的手拂掉了,“证据已经毁干净了。”
尹忻畅缩回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