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 一颗心真是五味陈杂,摆了摆手让小苏退下, 轻手轻脚的来到了昝琅的跟前,探了探昝琅额头的温度,确认没有再发热, 想再看看伤势,又怕惊醒了昝琅,最后只好放弃,自己和衣躺在了昝琅的身边,侧着脸盯着昝琅看了半天,然后凑过去贴着昝琅的脸颊,擦过一个轻吻,才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营帐里,烛火微弱的闪动,清浅的呼吸声从太子妃鼻尖缓慢流出,而原本紧闭双眼沉睡的人,却悄悄的挣开了眼睛,盯着身边人的睡颜,久久未眠。
天色微微亮起的时候,外面就已经开了有了些响动,昝琅看着身侧还在睡的人,悄悄的拉开被子,起身离开了。等曲牧亭揉着眼睛醒来,顺手往旁边一探,就摸到了空,原本迷蒙的双眼立刻清亮了起来,瞬间坐起来想在营帐里找到昝琅的身影,可惜,除了旺财在角落里呼呼大睡之外,再无别人。
曲牧亭叹了口气,坐起来撑着下巴发呆。往常昝琅就是醒了起来了,也不会离开,她会静悄悄的坐在角落里,或者看书或者摆弄着什么东西,等她醒来以后两人才会一起离开。
所以,昝琅是在躲着她吗?这个认知让曲牧亭心酸了一下,她知道自己的追爱之路可能没那么容易,可她也真的没有做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或者说,在曲牧亭的潜意识里,她觉得昝琅会接受她的爱情,她等待的是甜蜜美好的未来,对昝琅的拒绝,并没有做到最真实的预估,甚至她无法想象,昝琅真的拒绝她到底,就是不会喜欢上她的时候,那她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曲牧亭心就慌了。在告白昝琅之前,她一直都觉得昝琅待她是特殊的,昝琅对她的关怀,对她的纵容,对她的宠溺这些都足以让她沉沦在其中,却没有真实的认识到,也许只是因为这个太子妃的身份昝琅才会如此待她。
也就是说,只要那个人是太子妃,不管是谁,昝琅都会那样对待。原身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都给太子下春|药了,昝琅还不是继续一味的纵容?
曲牧亭揉了揉如胳膊,只觉得有些凉意从心里开始慢慢的升起,游走遍全身,冻的她牙齿打颤。
小苏估摸着自家太子妃差不多该起了,掀起帘子就看见太子妃赤着脚坐在地上,神情不知悲喜,连忙进来。
“娘娘,地上凉,先起来吧。”小苏扶着太子妃。
起来吧,地上凉,别入了寒气。同样的话,响在曲牧亭耳边,顺势站了起来,扶着小苏的胳膊问道:“殿下呢?”
“一早就起来了,今日拔营,殿下这会儿正忙着呢。”小苏很体贴的扶着太子妃坐下:“奴婢先替娘娘梳洗,一会儿咱们就回家了。”
“那边那个箱子里的衣服,你收好,回府以后再烧了,知道吗?”曲牧亭叮嘱着小苏:“那是太子受伤时穿的衣服,不能被人发现。”
“奴婢知道了。”小苏点着头。
直到最后坐上马车,曲牧亭都没有看到昝琅的身影。小苏见太子妃情绪有些低落,倒了被热茶递到太子妃的手边,宽慰着说道:“娘娘不用担心,这会儿正是杂事繁多的时候,王爷又不在跟前帮衬着,殿下自然要多Cao心些。”
曲牧亭接过茶杯,顺手放在了小桌子上,透过马车的窗户口,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士兵,原本密密麻麻的帐篷此刻只剩下姜楼那孤零零的一个,曲牧亭看见昝子忻端着一碗药进了营帐,没多大会儿就端着药碗出来了。
孤零零的帐篷孤零零的人。曲牧亭放下了窗户,她同情姜楼的时候就会想起她自己,同样都是爱而不得,只不过姜楼比她更惨一些,看到姜楼就会给曲牧亭带来更会的心理安慰,这条路上,她有一个同盟,也在艰难的前行,那就够了。
曲牧亭趴在软榻上掰着手指头,听着外面滴滴答答的落雨声,伸了个懒腰。从她们回到王府已经三天了,曲牧亭在这三天里就没有见过昝琅一眼!起先她担心昝琅的伤势,却被康里告知老太医每日都会过来给太子换药,到后来她连个借口都找不到了。
昝琅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不管曲牧亭什么时间段过去找她,永远只有康里笑眯眯的回话:殿下不在府里,殿下进宫了,殿下去衙门了……殿下就是不想见她而已!
曲牧亭翻身起来,她不能这么等下去,如果连面都见不到的话,她还怎么去争取?
“娘娘,外面还下着雨呢。”小苏扔下手上正在做的针线,拿着把伞就追了上去。这些天她看着娘娘找遍了各种理由,可殿下始终都是避而不见的状态,却才不到这两人到底是哪里又出了问题。
曲牧亭才走到廊厦外,正要往外走,就被小丫鬟一把拉住了:“娘娘好歹爱惜自己,这雨下的正大,怎么好就往外走?奴婢给娘娘撑伞。”
曲牧亭望着地上被砸出来的水泡,点起点落,廊下的芭蕉叶子都垂了头,似是不堪经受这般风雨,她接过了小苏手上的伞,有些茫然的问道:“如果,她真的不能接受我,那该怎么办?”
“啊?”小苏听着太子妃不知所云的话,她听不懂,却能感觉到太子妃身上那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