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边的位置放了大量的兵书,旁边的供人跪坐的案几,陆慕见她来了,便命亲兵守门。
“陆公子,发生什么事了?”厉君席地而坐,等待陆慕的解释。
陆慕自入了军营开始就再没有揭下过脸上的面具,可面对厉君,他摘下了面具,军营中人都认为陆慕是因破了相才戴着面具,而真正的目的,只有他自己才知道,陆慕沉默一下,轻声说:“北院大王率六万大军朝襄州城而来,一个时辰后,兵临城下。”
谁也没想到,本该全军覆没于陆慕伏军之手的北院大王会出现在襄州城下,那名以凶狠残暴著称的北院大王虽被陆慕算计折损了不少兵将,以那位大王的为人是不会听从隶属辽国皇帝手下的名将须之宴的建议先去歼灭陆慕另设的伏兵,他只会先趁襄州城内空虚先去攻陷襄州城。
“现在襄州城内还有多少人马?”厉君托着下颌问。
“不到两万,我已向附近城池下书求援。”
“最近的一个城池受到消息最快要多久才能赶到?”
“十五日!”
厉君叹了一口气,一脸同情的问:“你有什么计划?”
“我想你替我出战。”
“今日?”
“是。”
“没问题,”厉君的视线落在陆慕案几上的面具上,她戴上面具,从面具下传来她变得沉闷的声音,“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如果北院大王出现在战场上,我一定会让他有来无回,不过在这之前,你得让人教我辨认那些将领的服饰。”
陆慕相信厉君的话,儿时听说书人说故事,吹嘘过去的将军,勇猛者百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长大后回忆起过去崇拜的眼神,不由莞尔一笑,如今这个人,陆慕相信她能做到,他郑重稽首:“梅姑娘对襄州百姓的大恩,在下没齿难忘。”
厉君摇头:“你敢以命求我助你,我便尽全力助你守住襄州城,不过你记住,今日之后,你的命,便只属于我。”
辽军的残暴深刻在许多人的记忆中,当年攻下豫州后,豫州主城被满城屠灭的惨象还未被人遗忘,豫州青石板上的血腥味还没有淡去,若襄州城被攻下,用屁股想都知道在那位北院大王的手下,襄州众人的命运会是什么样。
陆慕笑了笑,正要开口,却听帐篷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本宫知道镇北将军就在里面,你让开!”
亲兵摇摇头,雷打不动的镇定:“殿下,我家将军在里面商谈要事,还望殿下见谅。”
陆慕捂着头,对厉君作了个禁声的手势,一脸日了狗的表情:“让殿下进来。”
“陆慕!”掀开帘子的女子一身铠甲,却没有戴头盔,厉君看了一眼,又看一眼,随后又不感兴趣的垂下眼帘。
陆慕一俯身,将日了狗的表情收敛:“末将参见长公主殿下。”
前朝作死帝没子嗣,今上感情专一,膝下两女一子皆为陈皇后所生,儿子半年前出生便被册封为太子,二女儿为柔泉公主,而长女则是被册封为长公主的昌平公主。
昌平何许人也?
那是曾率兵打仗,斩获九王爷手下一名大将首级、武力值不弱的女人,今上当时在一众直男癌患者的反对声中按军功册封她为骠骑将军,手握三千Jing兵,并赞扬一声:“谁说女儿不如男。”
如今天下太平,昌平长公主殿下手中还特增了三百娘子军,据说这是今上给她准备的嫁妆,京城中那些个适龄才俊无不见之避让三尺,唯恐惹怒了这位被册封为长公主的尊贵女子被当街鞭挞,颜面尽失。
“陆慕……你的伤怎么这么深,”长公主低头一看,神色已变,“究竟是谁做的?秦彘要是知道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弟子还没过几年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不得心疼死了!”
“别老用长辈的口气和我说话,”陆慕郁闷的看了她一眼,“你可别忘了,你还比我小呢!”
“没关系,我辈分很快就会比你大了,到时候你可得叫我一声师母,”长公主歪着头,“不过你现在提前叫我也不介意啦。”
陆慕如今严重怀疑师父当初游历去的原因了,保不准便是被这位长公主追得没法了才玩失踪的,以这位公主的黏人劲,师父估摸是吃不消的。
想他那位师父,三十多年来清心寡欲,保不准现在都还未近过女色,结果遇到这位长公主,险些贞Cao不保。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陆慕担忧道,“趁现在辽军还未包围襄州城,带着你的手下离开这里,否则到时候就走不了了!”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本宫乃父皇所封长公主,亦是骠骑将军,如今襄州危难之际,本宫又怎可在此时离开?”
“你冷静一点好不好?长公主殿下,你今年十八岁了,不是八岁!”陆慕的声音也不由扬起,“当年今上的两个孩子是怎么死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今上如今就只有你们几个,若你有不测,你让今上怎么办?让皇后娘娘怎么办?”
“我那个弟弟是蠢死的,他的死除了他的母妃,没人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