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穿黑袍拿着镰刀的Q版表情,笑得牙齿都在闪光。
“夏小冥原来昨天你都在忽悠我呀,什么站在我这边,原来就想把我往坑力推。”唐绵绵捂着脸欲哭无泪,亏自己还装老成,跟她说成年人的世界有真话有假话,你要学会分辨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没想到这个几百岁的小妹妹当场就给她颜色看。
她正在牙齿格格作响地发飙,徐伊人裹着披肩走到她这边,要看到了可以栖身的石墩子,她坐了下来,好像松了口气。唐绵绵偏脸一看她,心里更加生气了,你这披肩还是我给的,也不示好一下吗,看我在旁边发抖你都没反应,真是没有人性啊。
她刚刚在心里骂完,徐伊人就抬起头来,两人目光相对上,十年没说话的两人现在不得已要在天台上捱夜。徐伊人眯起笼罩着烟水薄雾的清雅眼睛,未涂唇膏的嘴微微张开,好像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她身上裹着厚厚的温暖披肩,伸展开右手,似乎在说,分你一半。
唐绵绵眨眨眼睛,从裙子底下侵袭上来的风让她没法多考虑,来到徐伊人身边,坐下来手搭住那半边披肩。她坐下来的片刻间隙,徐伊人就把右边胳膊收回了,并没有触碰到她分毫。唐绵绵把羊毛披肩裹好,忍不住脱掉鞋子蜷起腿,把自己裹成一个年糕团的样子,总算感觉到温暖些。
徐伊人没有动弹,她什么都不说,靠在背后的墙上,似乎还在想心事。唐绵绵好不容易不被冷风吹了,此时刚才那个翻牌任务,牌面唰啦被划开消散,意思是完成。唐绵绵还没来得及看好感度,偏脸就对上了徐伊人的目光,她目光炯炯又疑惑地看着她,那眼神很是复杂。
唐绵绵想到她前两天的那个竖中指的动作,又想到夏小冥说的:“她又不会真的艹哭你。”不禁胆怯了一下下,垂下眼眸,时不时地去看她的手。徐伊人似乎也意识到,那个动作实在是很不文明,的确是有点过火了。
现在根本没有别的办法,只能两人在天台上蒙混一夜,等明天早上六点校工来上班开门。两人裹着一条大披肩,身上是暖和了,但依旧什么话都不说,唐绵绵是在赌气,徐伊人是放不下面子。她们以这样怪异的姿态,坐在石墩子上靠在墙上,勉强闭眼睡过去。
徐伊人睡不着,她想到之前接到的电话。那个债主说话也不中听,说什么姐妹俩的妈死了,难道欠的利息就不准备还了吗,他们是放高/利贷又不是开慈善堂的,徐伊人长得漂亮赚钱的门路应该很多,就看她是不是放得开等等。
原本她已经还清了两万元的本金,还有一万元的利息,谁知道高利贷那么黑,说利息还没还够,还差十万块。其实当时她也不是真的想抢唐绵绵的广告,是妹妹昏倒要住院疗养,如果不花大价钱看病,那妹妹小小年纪落下病根该怎么办,如果下周拍广告硬照能成功,能接到电视广告的话,有可能把欠钱还清,然后跟高/利贷一刀两断……这些乱七八糟需要用钱的地方让她迫不得已像狼那样抢夺。
当时她拍完广告,出来看到唐绵绵气愤的眼神,她本来是想歉意一笑的,突然之间想到了多年前她抢过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唉真是年少无知……她就气不打一处来,把歉意的表情转为狷狂的笑容。看到唐绵绵气得直跳脚,她心里意外感到很爽。
徐伊人心情很复杂,低头把羊毛披肩裹裹好,沉沉睡过去一会儿,夜里总是睡不好,她又醒过来,看到身边裹得像年糕团一样呼呼大睡的唐绵绵。她的手掠过带有点粗糙的羊毛披肩的布料。她被高/利贷放的狠话气得受不了,这才下楼买酒消愁,这事不能让芳芳知道,她会担心的,也不能告诉无良的老爸和后妈,他们一心想靠她的美貌爬上位,知道她缺钱的软肋,还不定用什么出卖/身体的方法销售她呢。
想着想着,徐伊人觉得脚下有点冷,她脱掉鞋子把腿蜷缩到麻质的绿意长裙里。在影视学校上学不能穿得很破,她也没太多的闲钱换新衣,就跟一家淘宝的改良汉服店家合作,经常穿她们家的古风淑女服,交换条件是帮她们拍淘宝上新的照片。别人看她好像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实则她的自尊心极强,从外表到内在,都想做到完美,不想让任何人看出她生活得很有压力。
她喜欢那种独来独往游移于人群中的感觉,喜欢别人在背后默默地赞叹她,纵然这样的个性让她没有可以倾诉的朋友。所以她才来到天台上吹风散心,没想到天台的铁门不慎关掉,她下不去了,更没想到的是,最讨厌的唐绵绵居然会拿着披肩来示意她别着凉,而且是在她前几天刚刚竖完中指的情况下……徐伊人的心里一度被生活压力所占据,她听着唐绵绵在身边,轻轻的呼吸声,忽然冒出一种奇异的感觉,如果能有一个朋友能说说心里话,那倒也不坏。
但即刻她自嘲般地摇头,就算交朋友,也绝不会交唐绵绵这样的。
唐绵绵窝着睡觉,说实在的坐在石墩子上,就像坐火车的硬座一样,真心不太舒服。她睡到清晨三点半醒来,此时气温比夜里要温暖一些,天边薄薄的晨曦隐约流露金光。唐绵绵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想到要看看这个世界的日出,她惊异地看着朝阳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