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还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心思,把罗筱放在绝对的第一位置,但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
如果哪一天,舞台和罗筱放在天平的两边,平衡住了呢?
甚至……他的倾向,逐渐倒向舞台了呢?
不可以,林溯雨你是没有心的怪物,只是为了罗筱而活的附属品,怎么能有自己的意志,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这种事……他怎么能继续放任。
“我……一直以为,我不怕什么改变的。”林溯雨自嘲道,“现在想来,大概是因为那些改变对我来说都无关紧要,我也不在乎,一旦开始在乎了,和别人好像也没什么两样。”
因此,陆正霖厌恶他,他无所谓,他不在乎别人是喜欢他抑或讨厌他;能毫不顾忌地给高层打电话自称是报社记者,他说得好不心虚,因为被揭穿了也并没有什么损失,他不在乎自己丢不丢面子;可以毫不犹豫低眉顺眼对人讨巧卖乖,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待他,更不在乎背后怎么被人非议。
因为不在乎,所以他是没有弱点的林溯雨。
但现在……他开始在乎了。
他着实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会干出这种近乎逃避的举动,但站在十字路口有了顾及的他,终于也感受到了其他人在做选择时束手束脚的艰难。仿佛神突然勒令人从此不准呼吸——对他而言,这便是如此颠覆性的改变,足以摧毁他一直赖以存活的世界。
骆河泽歪头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失笑道:“对不起喔,我知道你现在心里肯定很烦恼……怎么说呢,很少有人会跟我商量这种事,有点不应该,但……我还挺高兴的。”
哎,怎么办,他以前一直觉得林溯雨这小子冷静淡定得不像是比他还小一岁的人,好像无论面临什么状况都能以最快速度找到解决方案,成熟得一度让他觉得很挫败……现在竟然也会露出这么可爱的样子,还一本正经地烦恼,吞吞吐吐的样子终于像个弟弟了。
一向被家里头当小孩子护到大的骆河泽,此时竟然莫名其妙地有了当哥哥的优越感。
把自己有些痒、特别想上手给垂头丧气的林小喵捋两把毛的手收回来,骆河泽才把笑容憋了回去,认真道:“我觉得你是不是想多了,罗筱的话我接触不是很多,但无论怎么看他都是很单纯很简单的那种男孩子嘛……如果你跟他说想要继续上舞台完成梦想,他没准还会很支持你呢。”
骆河泽对罗筱印象是真的不错,倒不如说鲜少有人是会对罗筱有恶感的,这个外表看似冷漠冰山的少年身上传来的气息极其舒服,又因为那畏生又害羞的性格,很容易让人姨母心泛滥,不自觉地就想为他做些什么——如果罗筱主动开口的话,几乎所有人都会稀里糊涂点头答应他,而且还帮忙帮得特别兴高采烈。
但偏偏罗筱惧生,极少有主动向别人要求什么的情况发生——大概也正是因此,林溯雨才养成了无论什么事,不管罗筱说不说都主动帮他做好的性格。
“……对,如果我跟他说,他一定会支持我的。”林溯雨叹了口气,“但……继续这么下去呢?我有了自己的想法,总有一天,我俩会有观点相悖的时候吧……那个时候,要怎么办才好呢?”
“你也想太多了……!”骆河泽只觉得不可思议,“真正的兄弟,当然是在你走歪路的时候拉你一把,在你走上正轨的时候无条件地支持你啊!观点相悖就相悖,我都不敢保证我跟我们璀璨家里其他几个人能够一直保持步调一致,甚至我跟我爸妈还有我姐的期望都不一定是一样的……家人的话,不就是要做到互相理解吗?”
他是当真理解不了林溯雨在烦恼些什么,其实家里之前一直对他的期望是从商,他之前也是规规矩矩按照家里的愿望准备去往灯塔国高等学府念书的,谁知高二突然进入了叛逆期,非要和姐姐一样进娱乐圈,而且还是要当偶像。
跟家里拉锯了两天,第三天,他就被自家阿姐打包收拾好扔去璀璨当练习生了。
对此,骆冰兮的说辞是:“反正有我,他什么也不干都饿不死,想做什么都随他去。”
在选择未来上有着绝对自由的骆河泽,在家里全力的支持下,完全搞不懂林溯雨的纠结点。
对他而言,无论他怎么作天作地,哪怕他现在说不想当练习生了要去遥远的非洲大草原上和猩猩进行自由搏击,估计他姐都能大手一挥,弄好护照和飞机航班直接把他空投进野人部落。
看林溯雨依然面色忧愁,骆河泽深知将一个人的观念扭转过来的难度不亚于让一只母猪学会直立行走,果断转变了劝说途径:“就,你说吧,未来的事你也说不准,我也说不准。你不是说你不相信‘永远’吗,那即使你现在回家了,你也不能保证你就永远不会再起这样的心思,指不定哪天一个刺激,你又想回来上舞台了,对不对?”
“……嗯。”
“我是说啊,如果……如果你这么退了,以后心里肯定老时不时想,哎当初要不是我主动退出来了,哪轮得到你们这些歪瓜裂枣上去……总是会忍不住幻想一下,我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