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笑了,笑出胡同帅哥的小酒坑,朝小宝做个鬼脸,乖乖去厕所,这时宝绽的电话打进来,应笑侬边哄孩子边接:“喂,宝处。”
“小侬,”宝绽那边有点吵,是Hip-hop风格的音乐声,“明天你和师哥来趟戏楼,咱们年前开个会。”
“知道了,”应笑侬担着孩子的胸脯,给她拍嗝儿,“我们带小宝过去。”
“小宝……”宝绽乍一听像是在叫自己。
“时阔亭起的,”应笑侬刮着孩子软软的脸蛋,“时小宝。”
“你们……”养孩子不是件小事,宝绽问,“想好了?”
“老时吃了秤砣铁了心,”应笑侬一副无奈的口气,老大不愿意似的,“该劝的我都劝了,先这么着吧。”
宝绽了解他,这小子不想做的事,十个时阔亭也没辙,这是默许了,还在这儿死鸭子嘴硬:“那我要给小宝当干爹,磕头摆宴的那种。”
小宝抱着应笑侬的脖子,哈巴狗一样啃他的耳朵,“你干爹可不能白当,”应笑侬生无可恋地由着她啃,“过两天我把小宝送你家去,呛nai吐nai、换粑粑褯子、二十四小时魔音穿耳,你和姓匡的也体会一遍!”
宝绽笑着挂断电话,面前递过来一杯nai茶,是涂着烟灰色指甲的蓝天,利落的短头发一甩,在他身边坐下。
“谢谢蓝总。”宝绽很客气。
这里是泱泱娱乐下属制作公司的走廊,音乐声就是从前边的录影棚传出来的。
“叫蓝姐吧。”蓝天直爽干练。
nai茶杯很暖,宝绽两手握着,点了点头。
“你小子,”蓝天轻笑,“没怎么变。”
没变吗?宝绽看看自己的羊毛西装,和袖口上镶着天然陨石的银扣,跟去年那个在步行街发传单的穷小子判若两人。
“车是迈巴赫,表是江诗丹顿,一身的名牌,”蓝天扫他一眼,“可人还是那样,傻乎乎的。”
宝绽已经很久没听到这么直白的大实话了,腼腆地笑:“车不是我的,表也……”
“你这样,”蓝天打断他,“在这个圈子吃不开。”
宝绽抿住笑,认真看着她。
蓝天做明星经济出身,手里摆弄过的帅哥美女少说有一个加强连,宝绽这种真诚老实的性格,她一眼就看穿了:“你不适合入这行。”
宝绽知道,但为了从市中心那个小小的戏楼走出去,把京剧捧到更多观众眼前,他必须豁一把,冲破自我。
“这栋楼里,无论练习生,还是已经出道的偶像,”蓝天说,“都比你年轻,更重要的是,他们比你有欲望。”
“欲望?”
“红,赚大钱,出人头地,”蓝天扬起下巴,从鼻尖上瞧着他,“你缺哪一样?”
一样也不缺,宝绽松开nai茶杯,郑重地说:“我走这条路,不是为自己,是为了推广京剧这门艺术。”
“呵,”蓝天只是一笑,“中国的娱乐工业很包容,甚至到藏污纳垢的程度,什么烂大街的牛鬼蛇神都混到一口饭吃,但京剧,”她直说,“没戏。”
宝绽蹙眉:“蓝姐……”
蓝天一摆手:“第一,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喜欢或迟早会喜欢京剧的,还有一种是打死也不会喜欢的,比如我,我听见锣鼓点就烦。”
宝绽没想到她这么直接,蹙眉看着她。
“第二,你得相信,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是我这种人,别存不切实际的幻想。”
宝绽没有幻想,他早知道京剧处境艰难,否则不会有如意洲的十年惨淡,他也用不着一意孤行破旧立新。
“要把一个京剧团体推出道,你给我一个卖点,”蓝天摊手,“你们有什么资本,是专业院团吗?不是,有几个国家一级演员?没有,换句话说,你们是一伙压根没被体制承认的边缘人,用‘艺术家’的标尺来衡量,你们一无是处。”
宝绽哑口无言,连脸颊都微微泛红,被韩文山那帮大佬戏迷捧惯了,他几乎要迷失在财富圈的浮华中,今天被蓝天当头一棒,他才清醒地认识到,如意洲确实不能这么gui缩着,该放手突破。
“要走我这条路,宝老板,先把自己从什么‘艺术’上放下来,”蓝天的话很冷,但是实打实,“记住,娱乐业的核心永远是取悦大众。”
甭管京剧还是歌剧,电音还是饶舌,要活下去就得有观众,这个理儿宝绽认,他攥了攥手心,艰难地点下头。
“好,”蓝天这才说出自己的想法,“比起京剧天团,我更愿意把如意洲定位成新国风天团,中国风做胎,戏腔做魂,咱们一起给这个乏味的娱乐圈放一把璀璨烟火,炸它个七荤八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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