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公主她呢?”
药王闻言抬起头凝视这徒儿,“老样子,一时不会毒发,她有汤药撑着那口气。”在他看来许墨生的确是把这事当做是使命在背负。
“希望一切不是徒劳……”许墨生将手抽回衣袖中,她也不希望看见师父整日愁容不展,这样两人都会有压力,“师父,已经这样了,您也不要有什么顾虑了。”
药王缓缓的点了点头,起身将药匣整理好,收了许墨生的记录簿,“如果觉得不行,就别逞强……”药王欲言又止的叮嘱了一句便离开了。
武沐慈依旧每日午后都在凌凤阁的连廊等候禁军经过,与往日不同的是,那人率巡防经过此地时,也会不自觉的抬头望向这里,虽只是一眼,但那若即若离的对视,在这肃穆森严皇宫中已经算作是奢侈了。
“咳咳咳咳……”许墨生努力想忍住胸口那阵急来的阵痛,但还是不停的咳了起来,“我先……”她话还没说完,就急急忙忙捂着嘴冲下了连廊,在院中的角落里呕了起来。
武沐慈看在眼里,她向下望了眼那角落里抖动着的清瘦身躯,皱起了眉头,眼看衣带渐宽,解药再找不到也不知这医女还能挺多久,更不知自己会挺多久。
晚膳后武沐慈去更衣沐浴,叫了许墨生同去,内屋中放了两个浴桶,“今日一起吧。”她吩咐道。
许墨生闻言没敢动身,平日都是公主先沐浴更衣后,她再照着同泡一遍。见她疑惑,武沐慈伸出双臂让侍女褪去宫服,“一模一样的。”她闭着眼说道。
褪去衣衫,武沐慈将□□的胴体埋在浴桶中漂浮的香料下。许墨生一直低着头不去看,侍女过来也将她的衣衫褪去,扶她入了旁边的浴桶。
“你们都下去吧,门外候着。”武沐慈吩咐道,侍女散去将内屋门关上,烛火中只剩下这二人。
武沐慈转头看了许墨生一眼,那人闭着眼拘束的坐在浴桶中,“你肩上的伤哪来的?”她开口问道。
许墨生闻言缓缓睁开眼,低头看向自己的肩膀,那一小块凸起的褶皱,“武课上误伤的,我不擅长骑射。”她随便扯了谎。
武沐慈转过头,虽同中秘毒但她觉得自己还是比这人丰腴些,“我日后毒发时也会向你这般么?”她又问道。
许墨生摇摇头,“不见得,我这体内是百毒横行,殿下的情况简单些,现在不还好好的。”这些事情她也说不准,只能这样安慰道。
二人不再说话,沉默了一会,武沐慈又开口问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许墨生自是知道她问的是沈君逸,思索了一下回道,“阳光下像个孩子,风雨里像个大人。”
武沐慈闻言无声的笑了起来,她虽不了解他的过往,但在她心中这外表冷酷奉公职守的武生,的确像是有着心事的孩子。
“那这样的人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她问的毫不掩饰。
许墨生心头却是一紧,让她想起了那已故的妻子,她没表露什么,低声回道,“您这般的女子。”
“嗯?”
“真挚、热烈、坦荡,能看到他的好。”她解释道。
“那你从何时知道我钟意他?”
“入宫前。”她答道。
武沐慈闻言疑惑的看向她,许墨生也转头看向她,又确认的点了点头。“一次我三人在杏园闲聊,桐玉说是从太子殿下那听来的。”
武沐慈好像隐约明白了些什么,她想了想说道,“给我讲讲你们几人的故事吧。”
“这又从何说起呢……”许墨生将头仰起,细想着那些回忆,以前她是不敢想,但那些事就萦绕在心头,现在这些事依旧历历在目,可她已经不再怕想起,那就是她成长至今的一部分,能走到这一步她已经欣然接受了眼下的艰难和不易,也接受了一个人的孤独和偶尔的无助。
“我曾经深爱过一个女子,也辜负过一个女子,她们都跟君逸有关。我的妻子是他年少时的喜欢,他的家姐是我求不得的先生。”她娓娓道来。
“一个是你说的亡人,一个是那个岚字?”细想起以前许墨生曾说起的点滴,聪慧的武沐慈脑海中基本能串联起这个故事的大概了。
“我,桐玉,君逸相识于水西,我那时隐瞒了性别入了学,他们早就识破,但一直都不说,还总暗自里护着我,”她回忆中带笑,“我习琴,君逸习武,桐玉是全才,后来我带他们认识了咏儿,那时闲下来了几人就总在一起,做什么都开心,但表面的风平浪静都是因为有先生在那里护着……”她平平淡淡的一一讲来,从入学到被恶人欺凌,识破身份,先生的袒护,花魁满夜,上京赶考,途中遇险,咏儿离去,太学的修行直到今日,她讲的时而浅笑,时而眉头紧锁。
她说了一些事,也隐去了一些事,比如那箭伤,比如君逸的鲁莽,再比如她和先生间那份彼此深藏的情。这世上能少知道一些身边人的秘密和过往,心中没有,便会轻松许多,她是深深明白的。
讲完后,两人从浴桶中出来,更了衣,踱步到堂厅。“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