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杯凉水就进了练功房。
胃一阵一阵地绞痛,那些冰凉的ye体好像都涌了上来,在薛枞练习旋转的时候,恶心反胃的感觉根本压制不住。
他冲进洗手间,趴在马桶上就开始吐。
可他的胃里根本就空空如也,除了把刚才的凉水吐干净以外,就只能吐出一些苦涩的胆汁。
腿软得完全站不起来。
地面的瓷砖很冰,凉意从他的大腿一直钻上来,薛枞却没什么力气动弹。随便一个动作好像都能牵扯到脆弱的胃,就更加不敢乱动。
他只能趴在原地,大脑一阵阵地晕眩。
去医院吧。
薛枞不甚清醒地想着。
但妈妈应该不会同意。
来不及想更多,胃ye逆流的感觉令他又一次不得不支起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呕吐。
真的……好难受。
薛枞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也没力气应答。那人似乎又离开了片刻,再回来的时候就直接把门踹开了。
宋澄拎着的蛋糕早被他随意丢了,此刻看着蜷成一团,靠坐在墙边的人,心里都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薛枞连呼吸都变得很轻,怕引起胃里大规模的sao乱。
“去医院。”宋澄快步进来,伸手去拉他。
可薛枞却摇摇头。
“走开一点。”他很虚弱地把宋澄往外推,宋澄退了一步,就见薛枞又趴在马桶上干呕起来。肠胃的翻搅和痉挛折磨得薛枞无法安宁,可抵不住胃里实在没有东西,再也吐不出来了。
宋澄拿了沾shi的毛巾,蹲下身,替他擦被汗水浸shi的额头。
“很脏,”薛枞却避了一下,“你出去。”
宋澄不去答话,又拿了纸巾,替他擦唇边的ye体。薛枞没力气躲,只堪堪把头往另一侧转。宋澄就单手掐着他的下巴,又把这人固执的脑袋掰回来。
shi漉漉的眼睛就这样避无可避地看向宋澄,那沾着泪水的睫毛扑簌着想往下盖,试图挡住眼里的泪光。
薛枞没有哭,却被带出了些生理性的眼泪。
明明开心和生气都总是一种模样,可宋澄看他的眼睛,总觉得他很难过。
小的时候,宋澄牵过薛枞的手,长大一些,会偶尔搭着他的肩膀。这一次,却仗着自己的个子,直接将薛枞抱了起来。
“去医院。”宋澄重复了一遍进来时的说辞,不由分说地带着薛枞往外走。碰到薛薇的时候,也不像从前那样礼貌地招呼,径直从她身侧走了。
挂好急诊,把薛枞安置在病床上,宋澄才沉下心来。
薛枞挂着水,短暂地睡了一会儿,又起身吐了几次,都是宋澄替他拿口袋接好再丢掉。来回折腾,就已经到了深夜。
宋澄见薛枞好转一些,才趴在薛枞的床边睡了几分钟,在薛枞翻身的时候,又很快惊醒。那一截纤细的脖颈就在他吐息的尽头,宋澄往旁边移开目光,又能看见微红的耳垂。
“还好,”宋澄将手表举到薛枞眼前,“还有一个小时才十二点。”
薛枞不懂他的意思,整个人有气无力,也不想说话,只投过去疑惑的眼神。
“生日快乐,乔乔,”宋澄替他把被子往里掖了掖,“可惜你不能吃蛋糕。”
绝口不提蛋糕早就摔碎了的事。
“那也是姐姐的生日。”薛枞的第一反应却与自己无关,他有点焦虑,“我忘了给她礼物。”
宋澄指了指连着薛枞手背的输ye管:“先管好自己再说吧。”
“……”薛枞没有回答,宋澄又端来一杯热水,喂他喝下去,薛枞也顺从地小口啜着。
至少在这一刻,那些虚张声势的疏离,在空气里,是寻不到踪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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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澄似乎来得更勤,薛枞都不知道他哪来这么多空闲时间。其实姐姐在家的时候,宋澄也没有太多机会和她独处,毕竟她基本都忙于练习。
只是姐姐愿意让宋澄陪着,薛枞也就习惯了这人总在身边晃悠。
可宋澄也开始变本加厉,使唤起薛枞来。
“去吧乔乔。”他告诉薛枞,有一个公益演出,急需些劳力做宣传。
“宣传?”薛枞不解。
“具体来说,也就是发发传单。”宋澄大言不惭,“周日人手不够。”
薛枞想也不想就拒绝了:“你怎么不去?”
宋澄惋惜地摊手:“又不是我的姐姐。”
“……你说是,”薛枞这才回神,“她的演出?”
“还是A角,而且演出的钱都会捐给灾区。”宋澄心情很好地凑近他,“你不去,难道是不好意思?”
“没有。”薛枞生硬地挤出这句话,又不情不愿地问道,“多少人?”
宋澄见他乖乖上钩,笑容更灿烂一些:“大家都是分散的,不过我可以陪着你。”
到了周日,薛枞又听话地被安排了一套玩偶服装,开始尽职尽责地发起传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