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这个遭受苦难的年轻人,他的生命力连续不断地被抽送进了奥德里奇苍老的身体里——
一边吞噬着蓬勃的生命力,一边欣赏着生命力提供者挣扎痛苦的样子……奥德里奇·芬恩现在得有多得意啊?
道lun伯爵疲惫地闭上眼睛,眼眶有些酸涩,他一想起了自己年幼女儿的脸庞,心中就燃烧起无法压制的怒火。
鬓发斑白的黑衣主教缓缓伸出了自己的手,似乎是想去触摸那受苦受难的发狂者的脸部。
他的指尖没能触摸到发狂者的轮廓,“噗呲”一声,沾着血珠的锋利长剑就已经穿过了他的胸膛。
奥德里奇·芬恩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一团血气充斥着他的胸腔。他开口,唇边却只缓缓流下一道血污。
“……你没有资格碰他。”道lun伯爵从齿缝里吐出几个字。
跟着奥德里奇一起来的随从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的措手不及,他们大惊之下甚至没能在第一时刻拿起武器。
于是早就潜伏在暗处的叛军们亮出了刀光,只一瞬就划破了他们的脖子。于是他们软软地瘫倒下去。四周弥漫起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奥德里奇呲目欲裂,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量把自己的身体从剑刃上拔出,然后念起魔咒,白光闪起——他脸色苍白地退后两步,身体里的创伤虽然来不及治愈,但伤口居然已经不再流血了。
这就是主教级别的牧师。在没有断手断脚的前提下,甚至能创造起死回生的神迹。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奥德里奇怒吼着护住自己的脖颈,仿佛这样他就能保住自己的脑袋似的。
“啪”地一声,不知是谁打了个响指,照明用的烛火一个勇猛的跳跃,四周霎时间陷入黑暗之中。一秒钟后,等奥德里奇再次看清眼前的一切,他已经整个人浮在了半空中。
有条看不见的绳索扼住了他的脖子。他掌心有微弱的光明忽闪忽现,但无论他如何解咒、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奥德里奇睁大了眼,满心的恐惧之中掺杂着些许荒谬感:
是谁?他遇见了谁?这样的魔力,这样的威胁……他从未遇见过!即使是教皇阁下——
他的余光忽然瞥见了一个披着斗篷的身影。
那人踏着一双皮制长靴,身姿修长而挺拔,一言不发地朝着奥德里奇走了两步。只两步,却让奥德里奇胆战心惊。
披着斗篷的人望着他,微微抬头——虽然他还有一部分容颜遮掩在斗篷之下,但奥德里奇还是认出了他过于Jing致的侧脸线条,与那双深邃的黑色眼睛。
“你……你是……”
奥德里奇刚吐出三个字,脖颈间那条隐形的绳索就勒得更紧了一些,甚至使他的骨头发出了“咯吱”的声响。
“梅林先生,只要杀了他,这场诅咒就能结束了,是吗?”道lun伯爵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严阵以待地问忽然出现在地下室里的斗篷法师。
“当然。”“梅林”说道,“您想亲手结束这一切吗?”
道lun伯爵抿了抿唇:“当然。”
“梅林”:“可惜,您也得葬身于此了。”
道lun伯爵:“没关系。已经掀起叛乱的我本就没有活路可走。我宁愿死在自己的家乡……”
说到这里,道lun伯爵脸色苍白地笑了出来,“正好去见我的小女儿。”
奥德里奇听着他们的对话,骇然大惊。
这是一场Yin谋。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Yin谋!莫兰军团居然与叛军合作,只为了让他名正言顺地死在这里……!
就在奥德里奇努力用缺氧的大脑思考的时候,道lun伯爵抬起手,瞄准了奥德里奇的心脏,再次一剑刺了下去。
“梅林”撤回了魔法。尸体像垃圾一样坠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不远处那个被捆住的发狂者脑袋一歪,没了动静。
良久,道lun伯爵摒退了自己的手下:“出去告诉大家,诅咒结束了。”
*
“……真是不可思议。”道lun伯爵丢下剑,颓然地瘫坐在地上,“我们居然就这么谋杀了一个主教。”
“梅林”,也就是戈尔多,他不甚在意地说道:“奥德里奇·芬恩本就是被临时架上主教之位的,魔法天赋勉勉强强,但其他指标完全不及格。”比如家世,比如政绩,又比如智商。
之前的鲁玻是因为经营不当、大势已去,才会被那么简单地被判死刑。这个奥德里奇倒好,他还没正式走上舞台呢,就把自己给作没了。
……实际上教皇派他来这里,也没想着让他活着回去,只是教皇也没想让他死在叛军的老巢里。
道lun伯爵听着戈尔多对奥德里奇·芬恩不咸不淡的评价,忽然扯出一个笑容:“看来您的实力远在他之上啊——戈尔多·莫兰阁下。”
“你猜出我是谁了?”戈尔多有些惊讶。
“奥德里奇·芬恩刚才的表情告诉我,他认识你。加上你出身莫兰军团,又这么年轻,我想了想,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