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话,象征性的安慰苏柏霖,其中有几分真心,两人都明白,大抵还没孙玉娘道歉时的真心多。“只如今容相被关在大牢内,不知可安全?”
“我叫你来正是因为此事,之前贼人又来我府上,与我谈了两句,我想,他们要行动了,你应速速进宫,向陛下禀报。”
孙玉娘没接话,她端茶微抿一口,将茶杯放下,才眯着眼笑嘻嘻的看着苏柏霖,“大人,可否告知玉娘,贼人是谁?”
苏柏霖的脸霎时便白了,他眼眸不住轻颤,显然心中念想不断,也不知在想什么,连手指都颤抖起来。
应该是在纠结吧,孙玉娘大致也猜到对方是谁了,能让苏柏霖无法抉择,定然是他师父和父亲那边的人。
罢了,多问也无用,反正苏柏霖说,她也不会信。
口说无凭,证据才是第一位。
“天色不早,我这就趁夜色请入宫闱,再晚些怕会扰了陛下安眠。”等了一会儿,苏柏霖一直没说话,孙玉娘识相的告退。
苏柏霖松口气,起身送她。
大半夜的,宫门被人敲开。
“何人敲宫门!可知宫中已然落匙!”
侍卫拔剑,面对杀气腾腾的剑锋,孙玉娘面不改色,“司文孙玉娘,求见陛下,事关容相,请陛下见我一面!”
几个侍卫互相看两眼,借着火光往外张望,孙玉娘经常入宫,他们也都认识,“孙大人请稍等,吾等去通传一声。”
“多谢。”
孙玉娘明白,晚上想进宫,十分困难。
要不是害怕容文清出事,孙玉娘也不会这么着急。
再说,晚上入宫,不会有人知道,隐秘性比较强,这也是苏柏霖晚上叫她的原因。
此时穆鸿珏正在发呆。
是的,她面对一堆奏折发呆,今天的奏折她基本上都没批阅,只因为她老婆跑到大牢里蹲着去了。
穆鸿珏不在意外界的流言蜚语,她也不在乎容文清让她丢了多大的脸,她只知道,自己老婆在蹲大牢,而且还会连着蹲上好几天,可能还会遇刺,遭遇生命危险。
“唉,伯瑜啊伯瑜,你当真是我的劫难!”穆鸿珏长叹口气,将朱笔扔到一旁,不管坐多久,她也没心思看奏折,反正也没什么要紧的奏折,就拖一拖再批吧。
拖延症就是这么来的。
不是本来就有拖延症,而是没人督促,也没有动力,自己纵然自己,变成了拖延症。
“陛下,宫门外有官员敲门。”妗姒跑进屋中,低声禀报。
“何人?”
大晚上的,谁没事来敲门啊?
穆鸿珏突然想起她还是长公主的时候,容文清没少黑天半夜来敲门,有时候她都睡下了,还要起来接待容文清。
若是他人,穆鸿珏肯定乱棍打出去,因为她多少还是有些起床气。
可一听到来者是容文清,多大的起床气都烟消云散,只留下满心的欢喜,甚至还有心思想自己半夜起来,会不会不好看。
“是司文的孙玉娘大人。”
“孙玉娘?”穆鸿珏对孙玉娘有些印象,似乎是伯瑜底下较为重用的官员之一,对了,那个被伯瑜在玉华台救下的女子。
对容文清说的话,穆鸿珏总会记得很清楚。
“带她进来吧。”
穆鸿珏直起腰身,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她叹口气,愈发觉得自己可怜,没人疼没人爱,老婆还在蹲大牢。
孙玉娘进来时,看见的却不是小可怜穆鸿珏,而是威严横生的大穆女帝。
女帝正坐在上位,龙椅在灯光下金光闪闪,穆鸿珏一身黑青常服坐在上面,不怒自威,明明还没说话,就让人心肝一颤一颤。
“拜见陛下!”孙玉娘躬身行礼,眼睛牢牢盯着地面,地板里反射着她的人影。
不用看,她都知道,此时的她定然吓得要死。
之前见穆鸿珏,穆鸿珏都和容文清在一起,只要容文清在,穆鸿珏身上的气势就温和许多,即便是生气,都没有多大危险,像个在主人面前龇牙咧嘴的猫,毫无威胁。
现在容文清不在,穆鸿珏展露出他凶狠的一面。
哪里是只猫,分明是老虎,还是已经成年,一身杀气的老虎!
“恩,你可知,宫闱落匙后,任何人不得进入?”穆鸿珏微抬眼皮,锐利的眼神直刺在孙玉娘身上,“你有何理由,敢藐视宫规?”
“陛下饶命!臣确有要事!”孙玉娘吓得腿一软,差点儿没跪地上,还好穆鸿珏也没想着真逼她,气势并未全部放开。
“和皇后有关?”
孙玉娘一愣,容相给陛下递和离书的事天下皆知,为何陛下还称呼容相为皇后?
上位者的心思她不懂,既然陛下称呼容相为皇后,她自然也要跟着称呼,跟着叫肯定没错。
“确实与娘娘有关……”接着,孙玉娘将自己在苏柏霖处知道的事全盘托出,还将苏柏霖的态度说与穆鸿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