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达姆去了皇都,他会被如何处理?”
“朝中缺人,陛下或许会动心,招揽他。”
以秦琴对穆鸿珏的了解,她一个人才都不想放过,达姆现在用不上,等东庆灭了,自然会成为她手下一员大将。
“我来边关有段时日,对达姆此人也算了解,他是个豪迈重义气,对东庆很是忠心,深受东庆皇帝信赖的将军,他的家族卅日麻,也是东庆赫赫有名的世家之一。”车勐旭也听进去孙泰臻的话,正如孙泰臻所说,萨丹城肯定要打,总停在边关,也不是个事儿。
可他到底还是有些不安,总觉得将达姆放走,会出大问题。
车勐旭想了想,道:“一个手握重兵,备受青睐的少年将军,突然投降,如果他入皇都,被陛下招安,现在的两万东庆士兵,有多少能留在他手上?”
“将军的意思是,他可能是假意投降,实则是想到大穆扎根,与东庆里应外合?”林致远震惊的和秦琴对视一眼,现在还有这Cao作呢?
身为将军和士兵,不为自己的国家抛头颅洒热血,而是去当卧底,不合逻辑吧!
“里应外合不太可能,如果两三年的时间,咱们能将东庆攻下,他和谁里应外合去?我在想,他可能是东庆下的一步暗棋,在合适的时机,发挥重要作用的暗棋。”
车勐旭的话让林致远和孙泰臻脸色都Yin沉下去,达姆投降的事全世界都知道了,即便知道他此举有诈,他们也不能杀了他。
和东庆的仗还有的打,若是把投降的将军杀了,他们就等着以后每一城都死磕吧。
众人一时都忧心忡忡,唯有秦琴神色轻松,她轻笑一声,“将军大可把心中所想写于信上,届时与达姆一起送到皇都,看了将军的信后,陛下心中有了防备,不管东庆有何Yin谋,都别想得逞。”
车勐旭一愣,随后苦笑,“真是老了,脑子不好用了。”
嘴上说着挖苦自己的话,脸上笑的很是灿烂。
只要能打胜仗,后辈也有出息,国家越来越好,他老了,又算得了什么?
“将军可不老,若将军都算老,那我们这些老臣,岂不是都入了土?”常跟在车勐旭身边的几个老将说笑两句,账内众人都很给面子的笑出声。
一时间,账中气氛十分友好。
另一边的皇都,却到处弥漫着奇怪的气氛。
宋卓担任东征令后,与容文清的关系似乎缓和了许多,朝臣很多天都没见他们在朝会上吵起来,不管是什么政策,两人的想法都能达到统一,颇有些握手言和的感觉。
这让许多以看戏为乐的朝臣很是失望了一阵子。
然后最近几天,不知两人怎么了,那种天天互怼的架势又拉了出来。
宋卓提出的政策,容文清肯定要挑些问题,容文清提出的政策,宋卓也是毫不留情的指出问题。
这样的做法倒是让政策更完美,执行时更轻松。
万事有好处便会有坏处,政策完善执行容易是好处,坏处就是,每□□堂上都飘着浓浓的□□味,好几次朝臣都以为容文清和宋卓要打起来了!
连穆鸿珏都有几次误以为容文清要揍宋卓。
可见两人吵成什么模样。
宋卓一开始口才还比不上容文清,被容文清讽刺的气的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最近似乎是被骂的段位上升,多少可以反驳两句,不至于被容文清压着打。
又一次朝会大吵,下朝后,御书房中。
穆鸿珏头都不抬,突然问道:“伯瑜,你与宋卓最近吵得有些凶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容文清手上一顿,道:“寒门最近人心浮动,我与韩辰多针锋相对几次,能让他们安心。做戏做全套,有时入戏太深,吵的过火了些。”
“是吗?”穆鸿珏放下朱笔,拿起一个折子,走到容文清身边,将折子递给她。
“今晨宋卓递上来的东西,他弹劾你开酒楼,身为皇族与民夺利,还在玉华台中经常宴请官员,私下密谈,目的不纯。”
容文清看着手中的折子,眼中光芒明灭闪烁。
穆鸿珏叹口气,“玉华台到底是谁开的,他很清楚,他是把结党营私的罪名往你头上扣,都这样了,你还说你与宋卓之间无事?”
“玉珏,我要出宫去找韩辰谈谈。”
“不行。”
“为何?”
“伯瑜,有些事,命中注定,无人能改。你身为他的友人,做的已经足够多,不必再在他身上耗费心力了。”
“可是……”
“我不想你最后伤心,抽身吧,别把自己也裹进去。”
容文清定定的看着穆鸿珏,穆鸿珏脸上坚决的神色告诉她,此事已经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是她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穆鸿珏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皇帝,而她,也需要成长了。
宋卓的命运,在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没有人能把他捞回来,容文清也不行。